东蛟是大夏部下实力最为雄厚的附属国,若是将伏惟君许配给东蛟未来的国主,必能使两国消除隔阂,让东蛟从此服帖。
伏惟君闻言一惊,抬头便遇上了完颜无忌的目光。
那人面色一沉,手中的瓷杯突然裂了一缝,摆在桌上,悄无声息裂成两半。
伏惟君心里一揪,忙道:“父皇三思!”
“女儿年岁尚小,恐离家太远,思念故土。”
夏帝便道:“惟君啊,你也正到了该许亲的时候了。”
伏惟君便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里染上泪意:“女儿不愿,女儿唯愿常伴父皇膝下,与父皇共享天伦。”
说着便抬起头来,看着夏帝的目光烁烁。
“若非要嫁,女儿此生也只嫁那人。”
此话一出,夏帝便皱了眉头,皇后心里一惊,太子也忍不住站起来。
这丫头,大庭广众下说些什么不好,非要去触这样的霉头。
皇后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半晌,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伏惟君身旁跪下。
夏帝一挑眉:“你这是何意?”
皇后便道:“惟君之名,是圣上亲自取的。惟,取唯一之意,圣上用惟君二字,告知天下,这世间,惟念宁妹妹一人。”
“惟君如今过继在臣妾名下,便是臣妾的女儿。这孩子名字里便带了这样的命数,惟此一君,不可更改,不可替代。
臣妾为这孩子忧,也为这孩子的痴情感动。臣妾恳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看在这孩子受过的那些苦,了了这孩子一桩心愿。”
“臣妾恳请圣上,赐婚给昭华长公主和燕国质子完颜无忌。”
说着,便隆重地磕了个头。
太子便也应身而出,跪在皇后身侧。
“儿臣将惟君当做亲妹妹,不忍伤了惟君的心。”
“儿臣恳请父皇,赐婚给皇妹和完颜无忌。”
殿上霎时死一般的寂静。
那阿布杰倒是轻声笑了起来。
“怎么?我东蛟王子求的婚事,临阵却扯起了宗主与别个小国的亲事了?”
一时庭上议论纷纷。
“凡是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如此这般,这也未免太不尊重吾国了吧?”
阿布杰进一步逼问,庭上三人与夏帝面色均是一沉。
“是得讲个先来后到。”
完颜无忌接过话头,站了起来。
月白的华服在一众属国使臣里显得格外出挑,他面上带着微笑,看着阿布杰的眼神里却全然不见笑意,倒是一股清凉,直直逼视着阿布杰,竟让他忍不住回避了眼神。
“我自去年年末便到了这里,彼时正值寒冬,至此盛夏,堪堪比王子早了半年。”
他明知阿布杰是说求婚先后的事,却拿相识说起了先后,不是一个理,却说得阿布杰不好反驳。
便又见他一撩袍子跪下,说得人煽人泪下:
“外臣自知身世浅鄙,比不上东蛟王子高贵,虽对公主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却不敢公然求婚……如今公主既已明白属意于我,外臣乃斗胆请求,求圣上成全,外臣必定不负公主,不负大夏。”
夏帝闻言,抬头一瞥阿布杰。
明明是自己先求的婚,如今到演成了个半路插足的。
阿布杰自知丢了脸面,心里恼怒,重重剜了完颜无忌一眼,面上却只得故作大方道:
“既然两人如此心心相许,我东蛟向来好成人之美,这桩亲事,我便让了。传闻大夏美女如云,难道只有这么个公主不成?”
殿上众人便配合着干笑起来。
良久,夏帝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说道:“都起来。”
见三人依旧不动,声音里颇有些无奈。
“朕也未曾说过不赐的话。”
三人听罢皆是一惊,相视一笑。伏惟君连忙和太子一起一左一右扶着皇后站了起来。
夏帝便伸手指着伏惟君,“你这孩子,朕当真拿你没办法。”
言语间尽是宠溺,朝臣竟都轻笑起来,气氛霎时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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