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伦”安娜苏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徐伦坐在沙滩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地上画圈。她身后是重新被插回沙滩上的枪槛蓝色幽光映着少女的脸颊,她的侧脸还有一点点血迹没擦干净在幽光映衬下恍如白纸上的墨滴。
听到安娜苏的声音,徐伦松散的思绪回神她垂眸看向沙地伸手抹去了自己画出的一个个不成圆的圈。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没事。”
安娜苏忧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这些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他坐在徐伦旁边没有故意黏过去,“最初吸引我的就是你那双眼睛”他望着前方的虚空说到,眼神放空陷入往昔的回忆里“我从没有在里面看见过迷茫,你的眼睛是一双只盛放着未来的眼睛。我对此一见钟情。”
他局促地笑了一下,手指微微挪动,似乎是想要去握徐伦的手,这个动作停止在主人有意识的操控下。“还能见到你一面,这就是我最大的好运。我很高兴你还有更好的未来。”
真心话说得好像有点多了。安娜苏想他很自私地想要徐伦记起自己但是这份自私最后还是败给了对徐伦的感情。徐伦还活着,他已经死了,用死人拴住一个活人是不对的。
徐伦是自由的,是永远仰望星空的囚徒安娜苏爱慕她强大的精神,就不会去做困住鸟儿的枷锁。
就这样吧,徐伦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故事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叫纳鲁西索安娜苏的男人,她答应了男人的最后一次求婚,仅此而已。后来男人就死了,永远地离开了她的故事。安娜苏只需要仅仅这样一个名字,就足够了。
因为徐伦,他已经不再是一开始没有感情没有眷恋的孤独者,他的心灵被爱恋点燃,重新跳动。他在爱情里和其他男人没有两样。
空条徐伦是纳鲁西索安娜苏一生中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该说点别的能帮助到她的消息。安娜苏的手指蜷起来,他了解得不太多,但徐伦那么聪明,总能在里面找到自己需要的线索。
“这里虽然是冥界,但是以前应该是没有这个地方的。我是最近才对这里有一点点印象。单看地形和风景,这里和夏威夷很相似,不过没有活着的生命体,除了你们之外唯一算得上活着的,是冥界的女神埃列什基迦勒。”
“亡者的灵魂一般都在枪槛里沉睡,我之前也是,有时会醒,在柱之男打碎枪槛之前我已经醒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搞不懂是为什么,不过这里的时间线应该是混乱的,我有看到过其他脱离枪槛的亡灵,他们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人了,大概和承太郎先生是一个年代的吧。”
“啊,不过冥界的人是可以回到人界的,前提是在人间找到替代品,替换自己沉睡在枪槛里!当然,我不会那么做的。”安娜苏不安地握住自己的手,“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希望能帮到你吧。”
长久的沉默,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尴尬,安娜苏在心底暗骂自己是不知好歹的男人。一下子把这么多信息塞给徐伦,她当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刚刚还觉得是个好主意的念头又被患得患失的亡灵一扫帚扫去了差劲主意那一边。
说几句话吧徐伦,哪怕是说“你这个大骗子少撒谎了,我才不会信你”也好啊,也比现在的安静强。
“我知道了,”徐伦说,她的手指又开始在沙地上胡乱打转,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进沙地里,“其实我脑子里空空的,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现在听起来,倒像别人的故事。”
女孩的腿在沙滩上伸长,拖出两道长痕。她慢慢倒下去,面向冥界漆黑无光的天空。这里不是活人的世界。“不过我想,我一定很高兴认识你们。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
徐伦握住安娜苏的手腕,“接下来我要去找冥界女神,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安娜苏一愣,“我”他本来想马上点头,就在要答应之前脸色一变,“抱歉,徐伦。接下来的路我可能不能陪你了。”他的手从指尖开始泛起幽蓝光芒,“我是冥界的亡灵,不能在枪槛外久待。”
“欸?”徐伦握住他的那截手腕开始消散,安娜苏的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里面藏了一枚戒指,潜行者用属于他的枪槛改变内部结构做成的戒指。
他打算送给徐伦的上一枚戒指被徐伦扔去砸了鳄鱼。这一枚戒指还没有上一枚买回来的漂亮。潜行者做不到多么精密的结构改变,雕不出好看的花纹。安娜苏掌心的戒指,与其说是戒指,不如说是一个漆黑的指环。
他把丑丑的指环藏在掌心。安娜苏已经死了,徐伦还活着,她以后会收到更多戒指,更华丽更昂贵的戒指。
亡者不要踏入生者的世界。他真心祝福她在人间找到自己的幸福。
安娜苏的身体变成飘忽的火焰,火焰蹭到徐伦的脸颊边蹭蹭,像极了一个亲吻。
起码在最后,就让我任性一下吧。他回归了枪槛之中。
波鲁纳雷夫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任何过重的动作会惊扰到眼前的人。
雪莉波鲁纳雷夫投入兄长的怀抱,她海藻般的长发蹭着波鲁纳雷夫的肩膀,湿冷的眼泪落到皮肤上,水分蒸发变成不可见的泪痕。
“我终于见到你了。”男人用来持剑的手打颤,轻轻拢住女孩的卷发,他很久没有哭得这么惨过了,鼻涕眼泪都糊在脸上,“我一直一直都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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