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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迹暴露了,道文索性抬手,用食指勾住西利亚的下颌,拇指重重碾过下唇,又收回手。

暮光中,指腹上的艳红被镀上橙光,呈现出金红色,细腻、柔暖。

道文痴迷又阴郁地吮xi自己的拇指。

“道文,”西利亚发怔,下意识地阻止道文痴傻的行为,“你没洗手。”

回应他的,是一双铁钳般硬悍的手,它们常年做手工活儿,力道骇人、动作精准,拇指固定住西利亚的下颌角,其余四指则勾住他的后颈,猝然俘获了他。

接踵而至的,是一个凶蛮的吻。

道文亢奋得浑身发抖,像头野兽,他毫无章法,凭借本能激动地……将西利亚的嘴唇弄得发疼。

【审核你好,这里是脖子以上。】

西利亚吓懵了,唔唔哼叫,踉跄着退,可厨房窄小,他没退两步,背已抵在墙上了。

“唔……道文……你怎么了?”他颤声询问,如熟虾般蜷缩,道文却毫不费力地把他扳直。

西利亚勉强躲闪,怕在挣扎中失手弄疼道文,他只敢捂嘴、扭头,怯懦又无助地重复“你怎么了”这几个音节。

【审核:捂嘴、扭头,他捂他自己的嘴,扭他自己的头。】

而这微弱的反抗对道文来说近似于不存在,他为所欲为,单手扣住西利亚的一双手腕,追着他……趁他开口询问的刹那堵上去。

西利亚反复将手腕从道文拇指与食指形成的镣铐中抽出,腕骨被道文粗糙的手指磨得通红,道文不得不攥得更紧。

【审核:攥的是手腕,用一个人的手,攥着另一个人的手腕,仅此而已,手腕攥红了,手腕,只是手腕,谢谢啊谢谢。】

直到那双青金色的眼睛因缺氧而变得水濛濛的,流露出哀求,鼻腔发出呜咽,而那些甜蜜的脂膏也几乎被吞食干净了,道文才终于松开手。

西利亚的哀求对他有效。

他凝视着西利亚,妒火仍盛,阴冷与愠怒却少了些许,像个已对不贞的妻子略施小惩的丈夫。

西利亚狼狈地团在墙角,围裙与粗布衫上尽是褶皱,发丝蓬乱,耳廓至锁骨潮.红一片。

尽管如此,他仍在唇分后勉强挤出一丝宽慰的微笑,忙不迭地用表情宣布他明白这只是一个顽劣的恶作剧,而他愿意原谅道文,他永远都会原谅道文——虽然他的身体凄惶得不住颤抖,微微蜷缩,充满防备。

割裂的表情语言和肢体语言使他看起来格外可怜。

“那个……道文……”西利亚干巴巴地支吾着。唇齿间残留的濡湿感令他害羞不已,于是他下意识地抹嘴,当瞄见手背上那抹唇膏时,他瞬间就得救了——可怜的道文!他的脑子坏了,神志不清,把忘记清理口红的西利亚误认成了女人!

“道文,是我,西利亚哥哥。”意识到这一点,西利亚的腰杆挺直了,他撩起围裙抹去唇角残存的红痕,扳住道文的肩,不大自在地撒谎,“这个……这个是在画室,唔,那几个女仆和我开玩笑……她们乱涂的。”

小镇上的姑娘们也经常逗弄他,道文知道。

道文缓缓眨眼,眸光仍旧阴郁。

“看清楚了吗?”西利亚轻拍道文面颊,“我是西利亚哥哥,别再弄错了。”

——西利亚哥哥。

多么温暖、熟悉的称呼。

道文扯动嘴角,在西利亚鼓励的眼神中含糊地重复道:“……西利亚……哥哥……”

“对了。”西利亚欣慰地揉了揉道文的头发,疯兔子般狂乱蹦跳的心脏重新浸泡回温情中,一阵阵酥暖涌动,它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道文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他的。

西利亚曾有过一个早夭的小弟弟,那个感染天花而死的孩子比西利亚小三岁,与道文有着一模一样的瞳色与发色,以及一样的年龄。西利亚将对夭折弟弟的情感投射在道文身上,当他望着道文,他常会酸楚而欣慰地想象如果他的弟弟还活着,此时此刻大约就是道文这个样子。

他缺乏陶艺天分,性子随遇而安,对店里的杂活儿以及洗衣做饭之类的工作乐在其中。有西利亚在,店铺总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日三餐精细可口,道文的衣裤也永远被烫洗得洁净板正,散发出越橘叶与皂荚的清香,比许多有老婆照料的男人更为体面干净。

西利亚相信道文也同样将他当成哥哥看待,道文性子偏冷,寡言沉静,总叫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可西利亚知道道文其实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他只是话少一些罢了。

道文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西利亚哥哥……”

这个称呼使他想起一些旧日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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