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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脉气鼓动无力浮缓,脉气不衔接,致使阴血衰少脏腑虚弱寒邪侵袭,这……”

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摸着胡子,面色稍有犯难。

“老先生,”白茯眉头紧锁,着急道,“别这啊那啊的了,有什么您就直说。”

闻言,老大夫为难地看了看她,再透过纱帐看了正咳的雪姝,犹豫片刻后长长地叹气。

“公主元气不足虚阳外浮,宫寒之症严重,今后怕是会难以受孕。”

“什么?”白茯一惊。

“咳……咳咳咳!”

这时,帐内本在喝茶的人猛地就是一阵急咳,面色惨白地趴在床边将方才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一点儿东西都呕了出来。

白茯见状一把掀开床帐钻进去为雪姝顺气,没好气地看向老大夫。

“老先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公主待字闺中,如何听得这些?这等事,又岂是能乱说的?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先生莫不是还不清楚吧?”

闻言,老大夫立马跪下,作揖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医者不戏病,草民不敢胡说!便是姑娘让草民说的,草民才说的啊!”

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六公主是昭王爷亲自从宫里接到王府来的。

他们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敢戏弄这位啊!

白茯:“还说不是乱说的!我家公主平日里身子好得很,如今不过突发风寒就被你说成这样,你该当何罪?!”

老大夫吓得不轻,当即要磕头求饶。

“算了,”雪姝声音沙哑地打断他的动作,“老先生不必惊慌,起来说话吧。”

“公主……”白茯给她擦嘴角,见她脸上白得吓人,不由更加担心。

“没事,”雪姝从她手里将手帕拿到自己手里,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随后,她看向战战兢兢起来的老大夫,问:“老先生可瞧仔细了?”

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就像白茯说的,她在宫里的日子虽过得清苦,但好的是长这么大从没有过什么病痛,至多就是伤暑风寒。

虚阳外浮宫寒之症,纵使她不懂医也知道这是慢性病,不是两三天就能得的。

但如果真的如这老大夫所言,那她能想到的便只有一点。

那就是:这病,是这次将身体调换回来的代价。

“回公主的话,”老大夫作着揖说,“草民着实不敢胡说,公主若是不信,可请宫中太医来瞧上一瞧。”

雪姝虽有猜想,却还是在再次听到这话时感觉身上的力气一丝丝被抽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是如鲠在喉。

眼珠才一转,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她交叠在身前的手上。

白茯见状忙宽慰道“公主,不会的,您只是风寒,哪里都说的那么……”

“老先生,”雪姝看着帐外的人影,视线模糊一片,但语气却很沉稳。

老大夫慌忙躬身,“草民在。”

雪姝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再呼出来,“能治吗?”

然而老大夫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这……”

这么明显的犹豫,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雪姝只觉一盆冷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遍,打从心底里觉得冷。

白茯自然也听出来了,但她却是不信,“我家公主还这么年轻,如何就治不得了?这啊那啊的,我看你根本就……”

“白茯,”雪姝强行打断她的话。

白茯垂眸看她,还想再说,谁知嘴里的话却在看到自家主子那一脸决然的表情时卡住了。

雪姝视线模糊地看着帐外那道身影,沉声道:“老先生今日来王府,只是为了给我治疗风寒,别无他事,对吗?”

老大夫一惊,心思转得飞快,“是,公主风寒之症来得急,草民多开了两服药,公主照着方子吃了,很快就能好。”

雪姝微微颔首,扯了扯嘴角,“有劳老先生了,稍后我的人便随你去拿药。”

老大夫:“是。”

这些个贵人的事,便是没人嘱咐交代,他们也不敢把这种事拿出去说,稍不注意就要掉脑袋的事,谁会自己活得不耐烦。

雪姝咳了两声,继而擦去脸上的泪水对白茯说:“老先生开方子,你去取药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说着,便往床内挪了挪侧身躺下。

白茯站起来,看着自家主子这瘦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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