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轩嘴角一弯,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阴寒的冷笑,如十二月的飞雪凝结成冰霜,手底下更是毫不留情,对着鹧鸪哨的咽喉便刺了过去。
“轩儿!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张子轩闻声硬生生地把剑势收住,剑尖在鹧鸪哨的喉结处擦过,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收回长剑,张子轩咬了咬下唇,有点不甘心,看了鹧鸪哨几眼,眼神中满是怨毒。
就差那么一点点………太可惜了。
鹧鸪哨的胸膛急剧起伏,心想如果不是这一声断喝,自己已经命丧当场了,鹧鸪哨暗自呼了一口气,道一声好险。这次也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低估了这人,下一次,绝不能再如此莽撞,他在内心暗暗告诫自己。
张子轩回头,看见是来者是自己的老父亲,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子,年龄看似二十五六岁,留着整齐秀气的八字胡,身穿墨绿色马褂,手里还一直转着两个文玩核桃,呈富商打扮。
张子轩收起了长剑,把它递给了一个手下,然后来到父亲面前见礼,张老爷看了那边的鹧鸪哨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男子,然后对着儿子说,“轩儿,这位是金掌柜,快叫金世兄。”
“金世兄。”,张子轩听话地拱手施礼,对着金算盘露齿一笑,他的容貌本就清俊,带点阴柔,斯斯文文的样子让金算盘有种此人极好相处的错觉。
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了他红了眼睛要置人于死地的那副张狂嘴脸的话。
金算盘内心思量盘算,脸上却一点也没表露出来,他抚掌一笑,对着张子轩拱手还礼,“张少爷,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敢当,世兄来访,请问有何见教?”
金算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着那边的鹧鸪哨指了一指,“是这样的,本来想和张老爷谈一笔生意,没想到舍弟顽劣,竟敢妄自叨扰张少爷,真是太失礼了,愚兄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管教。”
“哦?”,张子轩似笑非笑,早在入夜之前,他就得知家里来了客人,但那人打着和他爹谈生意的旗号前来,张子轩也懒得去见,他家是当地望族,一年四季前来巴结的人很多,他本来也不在意。
没想成到了这么晚了,那个人还没走,而且居然称呼鹧鸪哨为舍弟。
这就有意思了。他嘴角往上微翘。
走近两步,张子轩微微侧身,阻挡了老父亲的视线,然后,他用极轻的语调在金算盘耳边说道,“你和陈玉楼,是一伙的吧?”
然后,他阴笑一声,“和我做生意,本金可不止是钱,爷怕你给不起吧?”
他语调极轻,正好能让金算盘听得清清楚楚,但其他人却听不见。金算盘不由得一愣,任由他如何老谋深算,也没料到这个人居然如此表里不一,刚才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仿如幻像。
“陈玉楼把我家当什么了,鹧鸪哨来了不止,这又让你来,他那么在意我的话,下次让他亲自前来,我一定会留他在这长住。”
说完这话,他后退一步,又拱手施了一礼,道,“金兄真是大方,就这么说定了,七三分账,我七你三。”
见他翻脸如翻书,又将虚头巴脑那套演绎得淋漓尽致,金算盘皱起眉头,厌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搞什么,这个人也太情绪化了吧,简直就像一个神经病。
但金算盘是何等人物,长年在波谲云诡的商场跌爬滚打,他表情只稍微一僵,便马上便恢复了正常。捋了捋八字胡,转身对着张老爷说道,“好好好,七三分账就七三分账,明天我就把合约送来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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