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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已打烊的“竹文斋”雅间内,宋太师跪伏在坐于上首的来人面前,头也不敢抬。

“失败了啊……”

“是下官无能,下次定不会再失手。”

上首之人捧起茶盏,饮了口:“这金骏眉味道倒是极好。”

宋太师一愣,立马抬起头,附和道:“是是,竹文斋里备的自是最好的。”

“时机已过。三司已然起了警惕之心,定难再寻机会下手,便先罢了吧。”

上首之人将茶盏置于几上,未再接着论茶。他语气虽然平淡,但话一出口,便使宋太师出了一身冷汗。

“是下官无能,还请责罚。”

宋太师再次伏下身子,向上首之人请罪。

“便先记下。”上首之人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

宋太师以额触地,姿态卑微地回了一声后,依旧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上首之人也不免宋太师的礼,只是私自了身,绕过了宋太师,宋太师以余光扫过那人镶着金边的靴从他身边走过。

这是要走了,宋太师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身后之人便又停了脚步:“此事已脱离掌控,你且备好退路吧。”

“是,下官谨遵上命。”

来人说完,便踱出了雅间,消失在夜幕中。

宋太师待人走远,才缓缓起身,擦去额上惊出的冷汗,唤来人,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出去了,他才悄悄从“竹文斋”后门出来,登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太师宅邸,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大理寺卿遇刺”,此事自是瞒不住,幸亏严肃清事先上了折,此案才未被刑部、京兆府夺去,依旧由“大理寺”自行办理。

不过严肃清话也只说了一半,世人只知严肃清夤夜回府邸中途遇刺,不知当日白天也遭过一次行刺。

不管此案由何司办理,遇刺之人却是朝廷命官,京中还是加强的了布防,这也是严肃清对谢飞花说“会消停一段时日”的主要原因。

严肃清心知肚明,这两次行刺并不是来自同一拨人。白日那一次,说是“行刺”,不如说是“提醒”,那名刺客显然不是冲着严肃清的性命而来,想来只是为了将矛头引向宋太师。而当夜那次,目的显然不同,刺客皆是些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招招致命,尽是奔着取严肃清性命而来。

这后一次,更像是宋太师所为。严肃清自认为在朝中,他的人缘并不好。此番遇刺,朝中自是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看他笑话,但即便如此,在案子未尘埃落定之前,也不敢保证刺客只是针对严肃清,那些背后做过亏心事的朝中大员,不禁都纷纷提高了警惕,一时间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翌日一早,严肃清按时到衙门应了卯。

刚坐下不义,便有衙役来报,说是太师府上有下人前来认领茅厕里发现的那具男尸,严明男尸身份便是宋成明身边失踪的那名贴身小厮李逢春。

这突如其来的线索,使严肃清暗暗吃了一惊。先前查李逢春一事,太师府上下一致不配合,“大理寺”又是要进朝中大员宅中搜查,正主不愿配合,下位人员自不敢耽搁太久,匆匆搜了遍太师宅邸,便鸣金收了兵。今日,太师府上之人,竟主动前来认领尸首,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严肃清将太师府前来认领尸首的仆役唤了进来,仔细地打量了片刻。不愧是太师府上出来的人,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与一般杂役看着便不相同。

“参见大人。”向严肃清行了一礼,“小人乃是太师府上杂役。”

“免了。”严肃清免了的礼,“你可是来认尸的?”

“正是。”垂首,恭敬地回道,“小人今日外出采买,无意间看见官府张贴的认尸公告。细看之下,觉得此人与府上李逢春颇为相似,故前来认尸。”

衙门的认尸公告自尸体清理干净后便已颁布,发布在公告栏之上,时日已久,今日才颇为“意外”地发现这张公告前来认尸,细想之下其实极不合理,可又无法过多纠缠,毕竟来人也说了,今日才外出采买,其它几日皆可言是因府中事务缠身不得出府,至于府上其他人,也能各有各的说辞,来搪塞为何直至今日才碰巧地发现了这张官府公告,之前一直未有消息。

严肃清沉思了片刻,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便唤来衙役,带着便一同前往“停尸房”。

那具西郊茅厕里发现的男尸,早已清理完毕,仵作验完了尸,因无人认领,便一直放在“停尸房”内。“停尸房”阴暗偏僻,温度相较于其它所在自是低了不少,加上秋日天凉气燥,尸身还不至于腐化。不过魏冰壶也放了话,若再过两日,还无人前来认尸,这具尸体便要移出“停尸房”,免得坏在了衙门里,有碍观瞻。

幸好,太师府上之人,及时前来认领了尸体。

魏冰壶闻讯提前赶到了“停尸房”,正在尸体旁百无聊赖地候着前来认尸的一帮人。

严肃清率先进了“停尸房”,免了魏冰壶的礼,衙役随后将领到了尸体前,魏冰壶待人站定后,便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揭了起来,只露出尸体发青的脸。

也未仔细看,匆匆扫了一眼后,便向严肃清行礼道:“禀大人,此人正是跟在大公子身边伺候的小厮李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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