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花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宫里设宴,严肃清自是不能推辞的,毕竟能出席宫廷设宴是一种殊荣。谢飞花本想同严肃清一道过个中秋,未曾想竟还有这一茬。
严肃清感觉到身旁的谢飞花似乎有些不对劲,便用余光偷偷扫了眼,见谢飞花原本闪着光彩的桃花眼失去了神彩,面色有些怏怏不快,严肃清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谢飞花的问话是何其用意。
于是忙又接着先前的话道:“宫里设宴虽不能推辞,但可提前离席。”
谢飞花眼睛里重现出光彩,严肃清眼角余光瞥见了谢飞花的双眼,于是扬了扬嘴角,继续说道:“年年如此,也怪无趣的。”
“那便提前回来。”
谢飞花忍不住接口道,话一出口,瞬间又红了耳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希望严肃清中秋能在家中过吗?这对严肃清眼而言,完全是在邀请。
严肃清不是傻子,自然听明白了谢飞花话里的意思,只是嘴角延笑,点了点头:“好。”
严肃清并未接着中秋如何过的话题与谢飞花继续讨论下去,因为他发现了谢飞花红了的耳尖,怕谢飞花会更加不好意思,于是便止了话头。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大理寺”前,谢飞花不方便随严肃清进去,便先告了辞。严肃清也不好留他,便让谢飞花回去了。
严肃清收拾好心情,便去同司辰逸商讨明日去“长乐坊”一探究竟之事。二人商定,微服私访,谁也不告诉,只安排几名亲卫,在暗处等候。毕竟以以往的经验,若是做了其它部署,极有可能被泄露出去,若此案真与“长乐坊”有关,以“长乐坊”先前的做法,必然会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越少人知道,做得越隐秘越好。
二人定好翌日在“长乐坊”前碰面的时间,便各自散了。
严肃清又仔细研究了露凝香与李逢春二案的卷宗,这才收拾回宅去,待他回到宅中,谢飞花已经睡下了。
严肃清怕打扰到谢飞花,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走到谢飞花榻边,只见谢飞花抱着被褥,一脚跨在上头,后背及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更深露重,秋日的夜晚泛着丝丝凉意,严肃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小心地从谢飞花手里扯出被褥,谢飞花嘟囔着翻了个身,严肃清不禁停了手里的动作,结果发现谢飞花并未醒来,只是把睡姿换成了“大”字型。严肃清扬了扬嘴角,将手里的被子轻轻盖在了谢飞花身上,严肃清又端详了下谢飞花的睡脸,睡着的谢飞花,长长的睫毛覆在原本灵动的桃花眼上,挺翘的鼻梁,弯出好看弧度的唇角,严肃清眼皮跳了跳,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榻上,闭上眼,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是否因睡前打量过谢飞花的睡颜,严肃清的梦里便出现了谢飞花的身影。谢飞花竟是穿着在“百花楼”扮小倌儿的纱衣,修长的身影随着迈动的脚步慢慢朝他靠近,耳边是清脆的银铃声,眼里只有谢飞花泛着潋滟秋波的桃花眼,以及扬起的邪魅笑颜,严肃清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谢飞花步到他身边,弯下腰,纱衣滑落,在严肃清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便让奴家伺候大人吧……”
严肃清猛地醒来,坐了起来,掀开被褥向下看了一眼,便重新盖下躺下,一手覆在眼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幸好今日谢飞花如常一般,一早便出了门,严肃清做了个那样的梦,自行起身收拾干净。因未见到谢飞花身影,而感到庆幸。
严肃清换上之前谢飞花予他去“百花楼”的那身衣裳,象牙扇丢了,便换了把檀木扇,腰上还缀着谢飞花借他的那块玉佩,又是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
毕竟“长乐坊”也是个销金窟,虽然三教九流之辈皆可进,但要查线索,还是要扮成有身份的样子,更方便查案。
严肃清来到“长乐坊”前时,司辰逸也正好前来。
司辰逸今日打扮的颇为浮夸,严肃清看到司辰逸的瞬间,恨不得转身便走,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可司辰逸却不自知,看到严肃清时还笑着扬了扬手:“严兄,这么巧啊。”
这是昨日商量好的,二人装作碰巧撞见的样子,再一同结伴进入“长乐坊”。
严肃清极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司兄,真巧。”
话刚出口,严肃清便想咬掉自个儿的舌头,昨日怎就商量出这么个蠢方案呢?他又不是不知司辰逸的脾性,难得出来放次风,司辰逸不得卯足了劲儿地整啊?
严肃清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强打起精神,陪着尾巴都翘到天上的司辰逸继续把戏作下去。严肃清突然觉得,自打认识谢飞花之后,似乎他都在陪人演戏,尤其是“百花楼”的那场大戏。一想起那日的场景,严肃清便想到了昨晚做的梦,当即便觉不好,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思绪。
司辰逸也适时地将严肃清拉回了现实:“严兄,既然如此凑巧,不如你我便结伴同行吧。”
严肃清点了点头:“听司兄安排。”
二人是在“长乐坊”前做了这场碰面的戏,严肃清悄悄扫了眼周围的环境,除了“长乐坊”门前立着的小厮,不远处廊下,以及来回走动的几名路人,严肃清稍一打量,便知这些皆是“长乐坊”布下的暗哨。看来这门前碰面的戏,并没有白演,显然这些人的眼光已从他与司辰逸身上移开了,并未对二人身份产生怀疑。
“那进去吧。”
司辰逸笑着拍了拍严肃清的肩头,邀他一同入坊。
严肃清忍住了移开身子的冲动,点了点头,便随司辰逸一道,准备入同。守在门边的小厮,漾起热情的笑容,弯着腰,恭敬地掀开写着“赌”的门帘,往里一指:“二位爷,里边儿请。”
司辰逸潇洒地抛了一粒碎银,小厮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谢爷赏赐!”
辰逸笑着挥了挥手,便与严肃清一道迈进了“长乐坊”,司辰逸在严肃清耳边轻声道:“身手不错。”
严肃清点了点头,他也看出来了。“长乐坊”连门僮都是有功夫之人,着实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一踏入门,严肃清与司辰逸一道停了脚步。虽时辰还早,但“长乐坊”内依旧人声鼎沸,严肃清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些人显然是在坊内通了宵,一大早的竟还聚集着如此多的人,各个黑着眼圈,却仍是精神抖擞,好不热闹。
坊内有三层,第一层是个大堂,布了许多赌/桌,每张桌子面前挤了满满当当的人,一眼都数不清到底摆了几张桌子。
“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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