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也多了起来,不知道是风吹来的,还是跟着太阳追来的,形状也变得曼妙很多,像狗,像龙,像马。太阳也躲到云层的后面,反射出来,厚重的云层折射出红色的光,那时也没读什么书,也就不知道血色残阳的悲壮,感觉就是很亮很明。
太阳的下山也加快速度,瞬间掉进大山里,风也大些,感觉无比惬意,行人也加快脚步,没有刚才打牌的风度,得抓紧时间砍好柴火回家。
到了山上才发现今天的背,这山上前几天才来过,光秃秃的,茶籽树下蕨类没多少,茶籽叶更是荡然无存,黄土上露出几条前几天耙子耙过的痕迹。唉!往前走吧,再找找看。
转过山嘴,几个人眼睛都直了,天无绝人之路,倒看到几摊松树枝,这才想起,就在上次砍柴时候看到大人砍了松树去架桥,可能是大人忘记来驼回去,也可能是大人这几天忙,没空来。
到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个人稍稍估计下,一人可以分多少,回去可以交差。显然有了组织者,喊道:不要抢,把松树枝拖到空地再说。组织者也是年龄大些的,更有力气的,这就是社会的要素,区别于猴群的主要依据。经过多年的砍伐,大些松树所剩无几,可以架桥的更是凤毛麟角,都是些离路很远的地方才能幸存下来,有时几座山也找不出能架桥的松树了。
树长得偏僻,加大松树枝搬运的难度有时还得几个人合力才能拉动,幸运的是从捡松树枝到路边的空地没有蕨类的拉扯,但仍然让我们感到累,虽然太阳下山了,风吹来了凉爽,经不住高强度的劳动,还是出汗了。
分次搬,合力拉扯,累吧,还是被捡来的喜悦冲淡了,也唱些学校学来的歌,从松树的生长地方拉扯到路边空地,手也划破了,山上蕨类没有了,野刺倒不少,拉着裤脚,拉开腿上的皮,血也流些,都顾不得了,现在想到的是尽快把松树枝拖到路边的空地。组织者自己也动手,把最大的松树枝拉扯到边上,再用刀砍了,分解成更小的,又安排别人拉扯,高强度的劳动加快了水分的流失,口干得不行,因为手的用力,加快血液循环,也加快了对脑运送,脸上绯红绯红,渐渐手也软了,腿也没有了刚才有力,嗓子更是要冒火,这才后悔刚才应该留些水,到现在喝,比蜜甜,比油香,现在只有咂吧咂吧嘴,想歇又不敢歇,但还是高兴的,毕竟是捡来的。
小孩嘛,过了累时候,慢慢也适应些,就像跑步经过了假疲劳一样渐渐手也更有力气了腿也更强壮些,嘴也没有刚才那么干了,拉扯松树枝也更快些,临近天擦黑的时候,还是把所有松树枝拉扯到路边空地。
因为出汗了,风吹来倒有些冷了,那时的山村气温下降快,没有城市更闷热。经过折腾,大家明显感觉到饿。冷倒好些,动作快些,就不会太冷,就是饿越来越占据头脑,摸摸身上,仅有些咸菜屑也从兜里翻出,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和些树屑倒进嘴里,旁边的也看着你嘴动自己也不自觉嘴动,仿佛自己嘴动动也能增加力气,所谓“嘴动三分力”吧。
分好松树枝,各自捆好,当然了,偷来吃的人还是能多分些,这也许是人性的弱点,没有公平,没有争议,似乎都是应该这样的,也许期待下次偷来的还会偷来更好吃的。
月光弥漫开来的时候,我们借着月光也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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