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师傅吩咐徒弟去听耳朵了,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了,人,一旦放松了,疲劳袭来,匠人师傅也一样,想着东家求自己的眼神,心里就莫名升起一股快感,是战胜的快感,是一招制敌的满足感,就像撩了很久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向自己表示了好感一样,匠人师傅想到这里,心里就畅快多了。当初自己厚着脸皮求他的时候,东家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想想那些,匠人师傅就感觉心疼,想想自己的地位,虽远不及举人,和医生的社会地位,但比那些靠劳力去挣钱的农民可谓是天壤之别,匠人师傅平时是这么想的,平时也是这么去做的,匠人师傅的耿直也是自己在社会上混的标配。匠人师傅不高,在南方的农村,属于中等身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结实。属于那种比较抗揍的类型,早在学徒的时候,就是个二愣子,仗着一身腱子肉,也没把师兄师弟放在眼里,没事不去惹事,但有事了绝对不怕事,能得到师傅的器重,也是这种性格极致的发挥,遇到什么事,不用师傅开口,早就把事情解决了。有次,做事晚了,本来是住在主人家的,但师傅家里有点事,师傅也逼得无奈要回家一趟,匠人师傅也只得和师傅一道回师傅家,因为为人豪爽,其他的徒弟也敬重他,即使是比他更早进门的师兄,也佩服他的性格,除了师傅,其他人都愿意听他的安排,时间长了,也就顺其自然成了师傅的左膀右臂,也对师傅忠心,师傅也很信得过他,所以,在师傅家里就备有他的床铺,俨然就是师傅家的一员。听到师傅要回家,本来已经睡下的他,还是起来,穿好衣服,帮师傅背着工具,还是往师傅家里赶。做事的主人家离师傅家有个二十来里地,在当时的条件,既没有车马,更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唯一的就是二条腿,那时候的人由于走得多,脚力还是可以的,走得顺利也就一个时辰,走慢点也就多个半时辰吧,平时空手赶路,他还是可以跟上师傅的,但师傅惦记着家里的事,脚下的步伐就有些急,而他却背着工具,前段时间还是勉强可以跟上自己师傅的脚步,但越到后面,就越吃力,慢慢得就落下了一段路,那条路也是平时经常走的,但那天晚上,因为走得急,就没顾上拿个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但凭着自己和师傅平时走的熟悉程度,没有照明工具,还是可以看到路的,不至于看不见。走出十来里路的样子,自己和师傅就有段距离了,师傅走得急,也没顾得上他,但他却不忍心让师傅帮他一起背工具,属于比较体贴师傅的。过了些时候,就到了这段路最不好走的地段了。说我不好走的地段,并不是路不好走,路反而更宽,但有茂密的树。路从茂密的树林里穿过,有茂密的树的路段有近三里路。由于有茂密的树,路有些暗,而且距离最近的有人居住房子也很远,相对偏僻,有了这些条件,就会有人利用这样的条件干些见不得的事,从而造成了不安全的感觉,就是大白天妇女孩子也不敢独自过,需等到有几个人了,才结伴同行,只要是过了下午,树的稠密,路上就很暗了,没有很急的事,就没有太多的人过往了。也只要男人,有着一身力气的,身上又没有带太多钱财的才会过。匠人师傅本来也不想走这段路,但匠人师傅的师傅确实有事要走,况且又是二个年富力壮的大男人,匠人师傅那时候也很年轻,身强力壮的,能扳倒小牛犊的体格,也没有太多的钱财,看到师傅执意要回家,匠人师傅肯定就得陪着自己的师傅。别说是没有危险,就是知道有这样的危险,匠人师傅也得和他的师傅一起去。匠人师傅的累,使他和他的师傅隔开了一二里路。匠人师傅也很累,但还是不敢歇歇,还是硬扛着,背着身上的工具,埋头前行。匠人师傅的师傅走得急,也没顾及匠人师傅没有跟上来,等师傅走到了那段路,突然更加昏暗了,才想起,他的徒弟匠人师傅还没跟上来,没看到徒弟,以为徒弟马上就紧跟过来了,也就放慢脚步,还是信步走进树林,他也有些自信,一则:自己是这方圆几十里,人人皆知的师傅,二则:身无分文,无财可取。但还是算谨慎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脚步稳健。大概走了半里地,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徒弟匠人师傅还是没有赶过来,有点心急了,但又不敢坐下来等。坐下来是个不好的信息,会让别人误会的,只要是走着,别人都不会让人误会。越是怕越容易碰到鬼,自己走了二十几年的夜路了,今天终于被人暗算了,刚听到有脚步声,还以为是自己的徒弟赶过来了,叫了一声徒弟的名字,没听到回应,他立刻知道碰到不好的事了,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用棍棒打晕了,而打他的人,听到他喊了徒弟的名字,估计徒弟也不会离得太远,打到师傅后,抓紧摸了师傅的口袋和腰边,见无利可寻,抓紧就躲了,而师傅暂时的昏迷给了他徒弟匠人师傅赶过来吧时间,本来也就不远了,等徒弟赶到,师傅也差不多醒了,感觉头很痛,徒弟赶路中,听到前面的呻吟,断定自己的师傅可能遭到暗算,徒弟快步走到师傅身边,抱了起来,手触到后脑勺,摸到黏糊糊的东西,借着微弱的光,还是可以判定是师傅头上的血,匠人师傅赶紧撕了块布,顺着师傅的指引粗略地包扎下,把背上的工具挪到胸前,背起师傅,往家走去,打师傅闷棍的人看到是二人,而且有个很年轻很健壮,想想未必能捡到便宜,就独自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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