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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燕找了块布,把自己额头上的血迹擦掉,这才端起了两个大碗走出去。

酒馆里的窃窃私语声在秦良燕出来时就停住了。

这小酒馆里,除了酒香,别的一切都是灰扑扑的:油漆斑驳的小桌子和四腿板凳,四周的墙壁微微发黄,都是有些年头的了。

可秦良燕一出现,两根油亮的长辫子一甩,似乎就甩掉了所有的黯淡,整个酒馆里仿佛照进了一束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她身上。

随着她有力轻快的步伐,纤细的腰肢更显阿娜美好,两根麻花辫子一晃一晃的,酒客们的心似乎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康云兵直愣愣地看着秦良燕先走到顾卫华面前,放下了一端酒,接着朝他走过来,把酒放到他桌上。

半斤海马酒,装在了一个大海碗里,琥珀色的液体看起来十分诱人。

康云兵端起来喝了一碗,入口火辣辣,转脸看到梁老头正盯着秦良燕的背影看,便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在看什么呢?你一把年纪了,还看什么看?大姑娘是你能看的吗?”

“这是人老心不老呗!”有人接口道。

酒馆里又响起了一阵笑声。

梁老头道,“你们笑啥笑?喝酒喝酒!”

众人心照不宣,又相互打趣起来。

顾卫华听得心里愈加不舒服。端起碗来,昂头喝入口,一股火辣的水线顺喉入肚,那热乎的感觉,冲掉了心里的不安惶恐与茫然不解。

管他呢,至少这酒不错,先喝着吧!

顾卫华第二次再端起酒碗时,一伙人冲进来,打断了他喝酒的兴致。七八个青年男子闯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掀翻了离门口最近的桌子。

喝酒的客人里就有人朝里头喊,“郑老头,出事儿了,快出来!”

郑老头听到动静,一出来,傻眼了。

为首的一个黝黑汉子瞪眼道,“你就是老板?那个叫郑利兵的畜生是你家的吧?”

郑老头先点头,接着又摇头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啥说?给我砸!”那黝黑汉子高声喊道,“给我狠狠地砸!杀人偿命,小畜生杀了人,老畜生居然还在做生意?啊?这日子过得真好啊!”

郑老头一听脸白了,他本来以为是遇上收保护费的了,没想到竟是郑利兵打死人的那家苦主。

郑老头理亏,只能看着几个人恶狠狠地掀桌子翻凳子,明知道这些人来意不善,砸完东西大概就得打人了。

郑老头想逃,可腿却软了,跑不动。

他自知跑也跑不过这些年轻力壮的后生,跑也白跑,还是站着省力气,节约点力气捱打吧。

这伙人凶神恶煞一般,又是事出有因,郑家儿子打死了人的事情客人们也隐约知道,人家是寻仇而来,只针对老板,不会对酒客,因此胆小的就散了,那胆大的还围着看热闹。

场中就只有两人还稳坐着不动,顾卫华依然端着酒碗,小胖子康云兵也端着酒碗,但他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掀翻了,只能端着碗瞪眼看着。

那些后生多少还有些眼色,翻其他酒客的桌子无所谓,不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嘛,又没打人,翻翻桌子还能怎么样。

可到了小胖子面前,掀翻了桌子才发现小胖子穿着一看非富即贵。

而到了顾卫华面前,他旁若无人自顾自喝酒的态度很气人,可他头上的那顶大檐白色军帽、一身白色军装就把人给震住了。

今年华国推出了八五式军服,国庆阅兵三军仪仗那叫一个整齐壮观,那宏大场面,电视上播了,报纸上也登了,这身服装,穿起来那真是威风凛凛。

能穿这一身浪花白的常服,只能是军官级别,寻常士兵哪里能穿这个。

所以一心想打砸的人到了顾卫华面前就缩手缩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去招惹一个部队里当官的,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他们对视了几眼,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目标:开始砸酒坛子。

酒馆里一排排酒坛子马上就被铁锤砸破了,酒水不要钱的哗啦啦流出来,浓郁的酒香瞬间四处乱蹿,侵入了酒客和看客们的鼻子。

这时候已经有附近的住户和商家都过来远远围观,指指点点。

郑老头看着那些酒水流出来,顿时比自己挨了打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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