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仕经过人群的时候,女子便注意到这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道士,样貌年轻俊美,脊背笔直,骑马体态洒脱,想必是个道法高深之人,这才匆忙拦住程仕的马匹。
程仕听这娘子口里说着和尚、父亲、钱财之类的词语,心想这恐怕是个麻烦账,贸然介入,唯恐耽搁了回乡的行程。
再者,他也并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好汉,管这些闲事,着实不搭。
“这位娘子,贫道只是山野道观里做杂事的,不是什么道长,你所言之事,我不甚了解,恐怕也帮不上忙。请娘子松开缰绳,莫耽误我出城。”
程仕礼貌性地对拱手她一笑。
可这娘子仰视着程仕,不做言语,手里的缰绳却死死抓住,就和之前抓住老和尚的裤腿一样,大有不达成目的不死心的念头。
见程仕没有下马的念头,小娘子微微咬住苍白的嘴唇,看了程仕一眼,随即松手,跑到刚想要开溜的老和尚边,再次扯住他的裤脚,转身向程仕跪下。
“道长,你今天要是不治治这和尚,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你们修道之人,奈何没有仁慈之心,普天之下,谁都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扑通扑通地磕头。
程仕看这几下子,娇弱的娘子头都要磕破了,不禁心生怜悯,长叹一声,下马牵绳走来。
人群自动给程仕让开一条路。
走近了才看清,这老和尚一脸横肉,搭配颇为粗狂的穿衣风格,程仕打量一番,愣不觉得像庙里的和尚,倒像是哪个集市摊子上卖猪头的屠夫,临时披上一件不合身的僧衣来凑数的。
可自己不也是临时穿上一件道袍,就被人当成了道士么?
想到这里,程仕觉得有趣,不禁嘿嘿地笑了。
老和尚见程仕在笑,以为讥笑自己,不禁有些生气,怒斥道:
“哪里来的年轻小道士,胡子都没长全,就会多管闲事了?佛道有别,佛家的事情,你个年轻道士就不要掺和了。徐氏夫人,我还等着去村子里做法事,你再不放手,就莫怪老僧无情了!”
老和尚扬起一脚,准备踢开扯住自己裤腿的小娘子。
程仕以为这和尚只是佯装踢人,不过是吓唬小娘子松手,做做样子罢了。
“无论是道还是佛,都是修行之人,法师慈悲为怀,勿要欺负一个弱女子罢。”程仕微微伸手劝阻道。
这一腿就要挨到小娘子脸上,却定在半空中,没再伸曲。
可只有这老和尚心里清楚,这一脚本就是要狠下心踢过去的,奈何却是不能动弹,像是被一股力量钳制住筋骨。
这腿上也上不去,收也收不回,就这么悬在空中,做金鸡独立状,急得和尚秃脑门上出了汗。
围观人群还以为和尚要施展什么法术,皆屏气凝神,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莫有言语。
“龟儿子,”和尚一手晃晃悠悠保持身体平衡,一手指着程仕骂,“你个小道士,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戏弄老僧,快把老子的腿放下来!”
这和尚也不完全是个没有道行之人,估摸着依稀有几分修为。他只所以骂程仕,只因感觉到这股子牵制大腿的力气,隐约来自程仕的身上。
一旁的小娘子,本是捂住脸畏畏缩缩,听见这番言语,默认是程仕施法,将这老和尚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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