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和沈奇峰算是青梅竹马,在双方长辈的期待下走入婚姻殿堂,有了他这个儿子。
初始,大约是真的有过温情脉脉的时刻。
辞职创业的沈奇峰意气奋发,生意越做越大,可谁会嫌赚钱少,只怕不能多出两只手。
因此,那两只手出现的时候,沈奇峰果断离了婚。
可沈司意记事以来,他就只有母亲了。
母亲口中“以前的沈奇峰”和沈司意看见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二十多年,足够令一个人面目全非。
她单独抚养沈司意长大,但没有故作清高,该争取的,一样没少,因此才有了沈司意创业的资本。
她做的狠绝,致死也没再见沈奇峰一面。
可那么多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几年前病倒到去世,沈司意不止一次听见母亲昏睡中喊着“奇峰”。
明知不可为,心却是不由自主。
他完美的继承了这一点。
明知道乔珩不爱他,还是一头热的倒贴。
沈司意轻轻笑了出来。
真是奇怪的人心。
思绪远远飞去。
和乔珩认识的那天,他被绑在一个仓库里。
浓稠的黑暗中,他听见自己以外的另一片呼吸,当即问:“你是谁?”
那人说了两个字。
但沈司意根本没听清,被绑在黑暗中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脑子像生锈的机器,无法正常运转。
但那人非要跟他说话:“你叫什么?”
“嗯?”他十分迟钝,“你问我的名字吗?”
“嗯。”
“沈司意。”
“思考的意思?”
沈司意愣了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胡说八道,司空见惯的意思。”
他已经很累,只想睡觉。
可那人又继续问:“你猜警察多久会找来?”
“不,不知道。”
“我猜二十分钟。”
“为,为什么?”其实他根本不关心,累的慌,随便多久。
“要不要跟我打赌?”
“?”
“不敢?”
沈司意生平最恨被人挑衅,立刻竖起毛来:“谁不敢?”
“赌时间。”
“赌就赌。”
“我赌二十分钟。”
“放屁。”沈司意故意和他抬杠,异常的黑暗里还昂着头颅,一幅不服输的模样,“我赌二十个小时。”
“你输定了。”
“你才输定了。”他被困这么久,哪能那么容易出去?
之后两人就进入了复读模式。
沈司意觉得这人简直有病,把时间越说越少。
从二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再到十分钟,最后竟然说只需要五分钟。
他浑身无力,可还是坚持斗争,雄赳赳的鄙视道:“五个小时也不行。”
“两分钟。”
“你有病啊?”
可话音刚落,某个方位传来轰然一声。
他屏住呼吸,凝起仅剩的意志力,顺着声响看去,被潮水般涌入的光亮刺的双眼发涩。
耳畔响起那人的低笑:“你输了。”
他输了。
可他知道,若不是那个人,他很可能没救。
出院后他得知,有人的项目被沈司意半路拦截,气急之下绑了他,很快又接到更高的指示,将博云的继承人也扔了进来。
看似寻常的商业倾轧,后果却是参与这一切的,连同最高指挥的那人一起被投进了监狱。
而那么巧的,那些公司不出两年,拆的拆,收的收,死无全尸——全是博云的手笔。
商场如战场,没有纯粹的巧合,况且涉及面如此之广。
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绑架,一切就不会如此顺理成章。
坐收最多渔翁之利的博云在期间起了什么作用,没人敢肯定。
但沈司意很清楚。
连被解救时间都掌控在手,谁能说他不是有意的呢?
连带也救了他。
乔珩。
这个名字,真有意思。
人也挺有意思。
他妈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单身,就可以大胆的追求,让他知道你的感情,这样,以后才不会后悔,觉得自己懦弱。
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如今,快三年了,那个人仍然没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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