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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庄,乔珩又回老宅。

中午,乔木天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家,还通知他今天必须回去。

这在信奉“各人有自己生活的”的乔家,是极为罕见的。

乔珩很快就知道了理由。

“你们这样像话吗?啊?要不是你阿姨打电话给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郑文玉指着儿子,怒气冲冲的指责,“你到底有没有把妈放在心上?”

乔珩简直哭笑不得,试图解释:“妈,您别动气。”

“我没气,我是难过!我的儿子谈恋爱了,我竟然不是第一批知道的!”

“……”

乔琢热烈围观半晌,好容易逮住个插话时机,欢快的说道:“妈,崔叔叔他们就快到了,您省点力气嘛。”

“是啊文玉,他也没说不承认,慢慢来,别逼孩子。”

乔珩:“……”

于是,现场从一家人变为两家。

客厅的气氛一时异常凝重,让乔珩生出股东大会的错觉来。

郑文玉早就摆好了架势:“你们两个人谁先来?”

被摧残过一轮的乔珩立刻示意,却被旁边的崔然轻轻碰了碰胳膊。

只见崔然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嘴唇,声音只够二人听清——“等等”。

随后,崔然又把目光对准两家父母:“我们还没想好怎么说,能不能让我们商量一下。”

几位父母面面相觑。

倒也不是不行,他们也正巧需要私下沟通一番。

二楼。

“拍照的媒体我会处理。”乔珩皱着眉,明显不耐烦,“和长辈们说清楚就行了。”

崔然点点头,不知想起什么,又摇头:“我想跟你商量的是另一件事。”

说到一半——

乔珩几乎想都不想:“不行。”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崔然别开脸,轻轻闭眼,声音有些失力,“你父母应该一直有催你恋爱吧?我听我妈说,他们想过让你相亲。”

的确有过,而且不止一次。

怎么说呢,他年岁渐长,有些事避不开,并非不尊重,但做父母的,总会有一些担忧。

无一例外,都被乔珩拒绝。

一来工作繁忙,他确实没心思顾着家里;

二来,若是沈司意知道……

两人刚住到一起后不久,他俩以两个公司老总身份参加同一场婚礼。

欢乐的气氛之下,有人失去分寸,有意无意,泼酒、后退,甚至还有摔倒,几次差点扑进乔珩怀里。

别人的大喜日子,乔珩不愿闹的难看,暗地警告了几句。

婚礼过半,那人忽然被人泼了满身酒,定制的白色西服浸润剔透,站在那,像个会呼吸的酒壶。

旁边,沈司意双眼迷蒙的晃悠,手中酒杯已经空了。

大家只以为是酒醉后的意外,都没放在心上。

那人再没敢靠近乔珩,看到他都远远躲开。

晚上回去,乔珩凶狠的折腾他到深夜,趁他意识恍惚之际,问:“今天那人,你是故意的?”

沈司意胸口上下起伏,平息着紊乱的呼吸,他双眼紧闭,语气懒散:“我告诉他,你有爱人,如果再缠着你,下次不会是一杯红酒这么简单。”

这人冷酷起来的时候,委实是有些吓人的。

不过:“爱人?”

“你可以不承认。”沈司意轻轻睁眼,注视着吊顶上花纹繁复的灯具,“但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在关系正式结束前,条款永远有效。”

偏执的占有欲,强大的行动力,以及,绝不回头的狠劲。

若他“背叛”,沈司意会发疯到什么地步。

而他并不想被当成圈子里茶余饭后的消遣。

只是上床而已,有了合拍的人,就没必要去找别人。

所以尽管一开始略觉憋气,他没想过去找沈司意之外的人。

崔然:“你在想什么?”

乔珩快速否认:“没什么。”

“我的情况和你类似,可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有个人,实在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我不认为能骗过他们。”他又不是影帝。

谁料,崔然忽然转头,直勾勾的盯了过来:“不是欺骗。”

乔珩一愣。

“不用骗人,不用演戏。”崔然指了指自己,“都是真的。”

夜深风轻,蛰伏已久的东西,悄然爬出自我建造的坟墓,朝着天空,发出震天怒吼。

它要撕裂时空,挣开枷锁。

它要得到以前只能活在憧憬里的东西。

首先,扫除一切障碍。

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乔家不安宁,沈司意这几天的日子也不好过。

公司某一项目的投资商忽然撤资,差点烧到沈司意的屁股,幸亏经人介绍,很快有公司补上了空缺,项目才得以顺利启动。

这次的问题,就出在这个投资人身上。

投资不是一次性到位,随着项目进程,中途会有些微更改,不影响整体规划——前提是投资人没有被送进牢里,公司资产也没有被冻结。

没错,那位投资人因为经济犯罪,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不仅现有资产全部冻结,还会殃及正在进行的投资项目。

钱已经投进去,绝不可能拿回来,而沈司意一时之间也筹集不到这么巨额的资金。

沈先意提议去找沈奇峰,被沈司意断然拒绝。

派去跟银行接洽的人递回的消息也不太妙。

但法律在那摆着,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去准备。

沈司意愁眉不展四处奔波,收效甚微,眼看就无挽回余地。

这天清晨,他忙碌整夜准备休息,秘书的电话过来。

“沈总,事情有转机了!”

其实也很简单。

投给宜丰的资金并非来自嫌疑人及其公司,只是基于某些原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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