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木就是有一点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的想法,他就是不想卖给他们粮而已。
见他们接受不了这十倍的价钱,他脸上的络腮胡剧烈的抽动一下,表示得意。
“阿克木场主经营这么大的马场,生意一定做得很宽吧!”一直默默看着他们,没怎么引人注意的晏誉卿突然道。
众人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有的面带疑惑,有的很好奇她此言何意。
不错,马场的生意只有做得够宽,才有大收入,他们马场的收入几乎都来源于向周围列国,中原等地提供精悍的马匹来赚钱。
“这位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克木微垂了眼帘,言语不太友善。
“库热马场的马匹都是上乘的好马,那么来跟阿克木场主做生意的人肯定络绎不绝,大家都是生意人,肯定都有一本生意经。生意场上有生意场上的规矩,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的。”晏誉卿脸上始终满载着笑意。
大家都带着几分探究,期待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独孤觗斜了她一眼,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关于刚才阿克木场主所说,我们在库热马场里购买粮肉,您要收我们高出市场价十倍的价钱,才愿意将粮肉卖给我们?那如果有人跟阿克木场主做马匹生意,您是否也会漫天要价,开出比其他马场高十倍的价钱?”晏誉卿倾出脑袋用手支在面前的桌子上,她看似很漫不经心。
“这个自然不会,马场自有马场的规矩!”阿孜古丽先答了她。
草原上的马场众多,为了保持各部的稳定,他们国内有规定,各部买卖马匹的价钱都相差无几。
“哎呀呀,其实我们赫连大哥刚才太谦虚了,什么在生意场上小有了一番成就,如果连通了原中原四国的商业脉络都只算是小有成就的话,那什么才算是大成就呢?”晏誉卿故作不认同状。
什么?连通四国商业脉络,此人实力如此不凡吗?
众人重新用不一样的目光打量赫连与通。
赫连与通眉头一锁,看向晏誉卿,此时该是暴露实力的时候吗?
晏誉卿其实是不知道赫连与通,或者说归云山庄的实力的,她现在不过是在吹牛,而且要吹的让所有人都信才好。
“赫连大哥做生意涉猎广泛,当然结交了许多闻名天下的大富商,比如南楚远绥的东方家,西燕人称天下第一马商的聂家。赫连大哥每年都会与这几位有生意上的往来,若是在哪次酒宴上偶然谈起了在库热马场上做生意,然而闻名塞外的库热马场场主居然这般不懂生意场上的规矩漫天要价,那是不是会对库热马场的名誉有所损坏。虽然赫连大哥也不是要故意损坏库热马场的名誉的哈但是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走南闯北,结识的生意伙伴多,大家在一起总免不了也要聊些闲话,大家都知道这话一传十十传百,那传开了就不是才开始那个样子的了。什么信誉问题呀,人品问题啦,甚至还会怀疑整个马场有问题,这也是有可能的,那如果这些消息被原本要跟库热马场做生意的商人听到了,他们再想跟阿克木场主您做生意是不是要经过一番彻底的思考?”晏誉卿有的没的分析了这么多,真的是把她现代学的有些知识给榨干了。
这个远绥东方家和马商聂家都是她在跟随那队走商时听说过的,现在被她拿出来当忽悠人的筹码。
江湖真是个传奇的存在。
长亭、客栈、茶楼。
一日江湖行,听尽天下事。
阿克木听到马商聂家时浑身一震,这个姓赫连的居然与马商聂家关系颇好?
实际他目前正与聂家有马匹生意往来,聂家的马匹生意做得非常广,每年都会在库热马场购进大量的马匹运往中原各国买卖。
别的他倒是不在意,只是这聂家……
“听说草原上的马场可不少。”说到此的时候晏誉卿眼神故意像是不经意引着大家看了阿依一眼,阿依突然被多双眼睛盯着有些诧异地轻咬了下嘴唇。她轻笑着,“做生意存在竞争是最正常不过的,既然一处不放心了,自然可以选择另一处。这样对于那人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阿克木认真听她说每一个字,晏誉卿将目光引向阿依的时候他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阿依背后代表着的是尤里国最大的马场喇瓦马场。
近两年来,就算聂家人没有明说,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越来越不满意他们提供的马匹他心知肚明。
他们早有意要踢掉他们,直接与喇瓦马场合作。
只是因为他们最初的协定,所以聂家一直都没有正当的理由来终止他们之间的生意。如果真像晏誉卿所说,库热的名声变差了,甚至被人怀疑有问题,那他们的生意……
若是被聂家顺便抓住这个理由,乐得库热坏了名声,那不正好如了他与喇瓦合作的意?
又是喇瓦!凭什么他库热总要排在喇瓦之后!
聂家的生意是笔大买卖,他决不能丢!
晏誉卿本来只是想随便举个例子,她又不知道这个尤里国有多少马场,就阿依那个喇瓦马场她听说过。
她没想到这些在阿克木听来会有这么大反响,她好巧不巧正好抓住了他的要害。
她说完想看看阿克木会怎么说,却见他垂着头半天都没有言语。
“阿克木场主,生意场上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双赢的思维是营销的最高境界,我们不会损坏您的正当利益,也请您能够开出合理的定价。您这次给我们留一点余地,他日我们也一定会奉还给您!”晏誉卿学着他们很有礼数的样子起身向阿克木的方向一拱手施礼。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晏誉卿又看着阿克木,四周很安静。
阿克木沉思,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他既不能坏了库热的名声,但是卖粮肉给他们,他又要好好计量。
“米粮之事关乎重大,定价多少可否容后再议。如蒙不嫌,各位可先在鄙场内住几日,独孤公子和晏公子也可更多的了解我们草原的风情。”最后阿克木还是决定要再考量考量。
“当然,那就多谢场主的美意了。”独孤觗拱手答应。
结束后,阿克木吩咐阿孜古丽和尧里瓦斯送他们回去,并且要好好招待他们。
刚掀开帘子走出去,晏誉卿就被拦住了。
“没想到一言不发的晏公子也有这么好的口才?”阿孜古丽嘴角邪邪的勾着,眼睛望着她张扬美艳。
这个浑身透着野性难羁的美人不会因为她刚才触及了她家马场的利益所以生气了要打她吧!?
只见她收回了手臂,然后轻轻向晏誉卿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很有胆量。”
她的这句话只有晏誉卿听到了,说她有胆量?
而且……晏誉卿立马转过头去看她,她脸上笑的明艳,其余她倒没看出来。
阿孜古丽随即走到前面为送他们回帐子休息。
阿依依旧紧紧跟着独孤觗,想跟他说话。独孤觗也没表示出烦躁,只是沉默少言。到安顿他们的帐子时,阿孜古丽霸气一挥手臂将阿依拦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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