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婆认识韩妈,自然也是知道,这位是宫里出来的,靖边侯府里,惹了谁,也不能惹的主。
所以,她听韩妈说的那话,心就提到嗓子眼了,直听了程绣锦的话,才轻轻地落下。
彩婆心想,万幸程绣锦是小丫头,不似宫里老嬷嬷阴狠。
京城深宅中,浸淫了一辈子的彩婆,当然也似管中窥豹般,略微听说过一些,宫里娘娘们,都是如何处置宫女太监的。
彩婆又一想到,韩妈再厉害,还能越过孝道?完就又挺起胸来,气焰大增。
却就听得程绣锦一笑,语带叹息地说:“而且我这个人,最是心软的了,不喜见血。再说,早上的时候,我又才缝了冯妈的嘴。”
彩婆她以为冯妈的嘴,是侯夫人缝的。
程绣锦又一声叹息:“我总不好,让我太祖母跟前侍候的人,接连着见血。于太夫人面上不好看!”
知道不好看,那你还动手干嘛?到这时候,彩婆终于有点儿慌了。
“不若”程绣锦一勾唇,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
“让人给她洗个脸吧,看太夫人面上,就给她一次机会,看是否清醒,完再决定,是否以伤主大罪,送她去京城令哪儿去。”
按大夏律,奴伤主,罪同伤君,算大不敬。
虽不至于判个十恶不赦,但刑杖充军做贱奴,却是跑不了的。
彩婆虽没弄清,洗脸何意,但伤主送官,她还是听明白了,便就急喊:“我根本就没碰你,你这是污蔑”
韩妈慢声说:“果然是没清醒呢,姑娘就是心软,那就先按姑娘说得处理吧。
看看,跟姑娘说话,都敢你啊我的,可不是昏头了。”
程绣锦粉面一沉,从签筒里,捏出一支红色的朱签来,往地上一扔:
“洗脸!”
底下婆子,随着程绣锦话音落下,就纷纷行动起来。
有人推过一个,底下带轱辘座,上面放着个装满水,有半人高,直径一米多的,敞口大肚缸来。
嘴上仍旧不干不净,颇有些外强中干意思的彩婆,被倒绑到,从房梁放下的绳子上。
“你们好大的胆唔”都这个时候了,彩婆竟还架子不倒地喊。
可惜,随着程绣锦一摆手,彩婆的头,就被放进水里。
这骤然入水,彩婆将她吊在水上的身体,几乎如出水的鱼,扭动得十分鲜活。
程绣锦拿捏着时间,感觉着,快到彩婆的极限了,保证她不被憋死,却也不出声,只一比划手势,婆子们一拉绳子,彩婆的头,就出水了。
“咳咳”彩婆再骂不出人来。
程绣锦也不吱声,就看着彩婆咳够了,才冰冷着声音问:“大胆恶奴,还敢不敢再伤我了?”
彩婆不认:“我没有”
这是还没清醒过来呢?程绣锦一比划手势,绳子一放,彩婆就又发不出声音来了。
头再次离水,程绣锦也不换词,就将先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如此往复几回,彩婆心理憋着气,却也不敢再大放厥词了,程绣锦说什么,她也只有告罪认错的份了。
程绣锦问:“你可知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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