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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慈悲。”

一声毫无悲天悯人意味的佛号响起,瞬间将张府侧门处得满地哀嚎声压下。

只见诵念佛号的左章轻飘飘舞了个棍花,扫了眼十余名倒地哀嚎的张府家丁,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看向其中受伤最轻的一人冷冷道:

“没把你的腿打断,是为了让你回去报信的,快去!”

那鼻青脸肿的家丁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擦拭嘴角的鲜血,跌跌撞撞跑进了侧门。

而眼见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左章压低斗笠遮了面容,冲着面露畅快的陈泽低声道:“陈大哥,该走了。”

陈泽闻言醒过神来,将视线从惨呼的张府家丁身上收回,连连点头,与左章追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同一时间的张家庄园中,从陈泽口中得知另一封信所在的王管事足下飞快,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内宅某间书房外,一言不发直接推门而入。

书房内,一名年近三旬的高大男子正眉头紧皱的来回踱着步子,见王管事进来,立即站定问道:“在哪里?”

王管事拱手躬身立即答道:“在大门匾额后!”

“那你还不快去拿回来!”张世东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即冲着王管事喊道:“修缮大门的人不日就来,要是被人拿了去,我扒了你的皮!”

“是!我这就去!”额头微汗的王管事缩头缩脑应了一声,转身奔出屋外,眨眼去的远了。

张世东见状心神稍定,眼眶内却忽然闪过一丝怨毒,“张世山!你等着!老子十一年前能把你踩在脚底,现在也一样!”

就在张世东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张世山的时候,心急若焚的王管事已经赶到了前院。

可就在他放缓脚步,准备扮做寻常模样走到大门下,趁着没人将匾额后的信件取下时,却忽然瞥见大门后墙下的草地上盘腿坐着一人。

那人所在的位置很是耐人寻味,因为那里距大门极近,却恰在大门外看不到的死角。

谁人会在这时坐在那里

王管事纳闷之余足下微顿,细打量那人,却见对方豹头环眼,一身黑色劲装,膝上横放一柄三尺长的单刀,远远看去别具威势。

家主!

王管事只觉心跳骤然停了一瞬,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去!

然而没等他做出反应,远远坐在墙下的张崇兴已经发现了他,面无表情的远远看来!

这还如何取信

可此时哪容得我转身

若是出府,该用什么借口

骇然之下心念电转的王管事暗暗叫糟,虽不知张崇兴出现在这里的原委,可此时已容不得他再犹豫!

于是王管家面不改色继续向前走去,不过却不着痕迹的转了方向,硬着头皮直直向着张崇兴走去。

片刻后,借着行走的数息时间想到了对策的王管事来至张崇兴面前,低眉顺眼的躬身行礼道:

“见过老爷。世东少爷让小的过来,看看老爷有没有什么吩咐。”

“世东?”张崇兴理所当然的认为张世东是从张崇飞口中得知自己要埋伏贼人,便点点头淡然道:“倒是个殷勤的。

“既然来了,便着人盯着点,莫再让什么人到前院来搅扰我。”

说罢,张崇兴便闭上双眼调养气息。

而王管事一听顿时心头一沉,却只能恭恭敬敬的应了,退出前院火速奔回了书房,将事情与张世东说了一遍。

“大伯在前院!”张世东心头惊骇,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名家丁跌跌撞撞栽进了书房!

“世东少爷,王管事”家丁鼻青脸肿嘴角淌血的抱着腿跌坐地面,有气无力道:“有个和尚,把人劫走了!”

王管事反应极快,想着自己看守陈泽的十余名家丁,心头一惊立即追问道:“就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

“都被打断了腿!”家丁说话间已是满头大汗,显然牵动了伤处。

“世东少爷!等不得了!”王管事深知十多名家丁被人打断腿绝不是好遮掩的,转向张世东急切道:

“我去安顿被打伤的人,您快去向三老爷解释一番,求他老人家出手,万万不可让那信落在老爷手中!”

张世东也是个狡诈人物,一听就明白了王管事的打算,看着王管事头也不回的直奔侧门而去,不由恨恨咬牙,对张世山已是恨到了骨子里!

眨眼间,半个时辰的工夫飞逝而过,正在前院墙下闭目养神的张崇兴忽然睁开眼,看着腰挎佩刀的张崇飞远远走来,心头纳闷皱起了眉头。

只见张崇飞步履沉稳的来到了张崇兴面前,垂首施礼道:“堂兄,我思忖良久,觉得有些不妥。”

“嗯?”张崇兴好奇道:“有何不妥?”

“无人看守的大门不妥。”张崇飞指了指失了两扇门板而显得空荡荡的门洞,“贼人夜间若来,见此处无人把守,心中必然生疑。

“而心怀疑虑则戒心自起,堂兄想要一举将其击杀便有了难度。

“所以咱们最好安排一人镇守大门,只是这人的修为不可太弱,身份也不能太低,否则既镇不住场面,又消不掉贼子戒心。”

“哦?”听罢张崇飞的话,自以为猜到他会提名何人镇守的张崇兴意味深长的笑笑,“你觉得应当由谁人来镇守?”

“此事既是我的提议,自然是我最合适。”张崇飞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在明,堂兄在暗。

“到时我拖住贼人,只要堂兄寻得机会,定能将贼人一击斩杀!”

张崇兴闻言顿时诧然。

他原本以为张崇飞会提议让草包张崇宁在明处诱敌,却没料到先前始终一副事不关己做派的张崇飞,这时会主动请缨以身做饵。

想到这里,张崇兴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素来心思深沉的堂弟的神色,却见其一脸坦然毫无异样,不由越发好奇。

“堂兄不必疑虑。”张崇飞如何不知张崇兴的想法,面色坦然语气诚恳道:

“你我兄弟平日如何相处是自家事,如今外敌袭扰,自当一致向外。

“若是因着平日里的些许误会而给了贼人可乘之机,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兀自疑惑的张崇兴闻言,暗暗对比了一下张崇飞与另外两人的品行为人后,终究没有反驳,点头应允了张崇飞的提议。

张崇飞见状,貌似淡定实则恼怒的点点头,一边暗骂逆子惹祸,一边向着大门走去。

待到他盘腿端坐在大门匾额的正下方时,已渐渐收敛了心神,准备一有机会就将那封会害死自己儿子的信件拿走。

很快,日落西山,黄昏降临,路上行人渐次稀少,而张家甚少出面的张崇飞坐镇大门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引起了诸多好事者的议论。

与此同时,但凡知道张家接连两天被人砸了门的人,都在暗暗期待着那嚣张贼人再来一次,好让他们在日间再多一份谈资。

在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中,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到了丑时。

耳听得更夫敲了丑时的梆子,素来镇定的张崇飞也不由心头微紧,下意识就想回头看一眼藏身门内的张崇兴。

而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忽然远远传来,惊得张崇飞蓦然握住刀柄,凝神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黑暗昏沉的街道之中,一名头戴僧帽肩扛齐眉棍的年轻僧人缓缓向张府大门走来。

和尚?

当是世东提及的那人了

张崇飞心头一沉,攥紧刀柄细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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