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主编有些糊涂“你们认识?”
她还真不知道罗嘉鸣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退伍后罗嘉鸣去了国安工作,但是他自小喜欢折腾,三番两次往外跑神龙见首不见尾。
眼下这情况两人看着像认识。
只不过,她家侄子这语气,可不算好。
“对待女同志,客气点。”罗主编瞪了侄子一眼。
罗嘉鸣视若不见,“阮文同志你不打算解释下吗?”
假如知道这位罗主编是罗嘉鸣的亲人,假如知道自己来出版社竟然会遇到罗嘉鸣,假如
假如种种,但世间没卖后悔药的。
然而这也怨不了阮文。
罗嘉鸣在小说中出场相对晚,正式有姓名那是在和祝福福相亲时是两年后的事情。
小说里也就罗嘉鸣结婚时提了一嘴他的姑母写信说了这件事。
而罗姑妈在小两口结婚时送上了一副喜联。
阮文哪知道东山出版社这位罗主编竟然就是那个编辑姑母?
“怀疑我是间谍?那你不妨去找答案,找到确切的证据”阮文笑着抬起了双手向来笑眯眯温和无害的眼睛这会儿像是锐利的鱼钩,像淬了毒的匕首泛着冷冷的光“到时候把我拷走。”
罗嘉鸣脸色很不好看。
罗主编听到这话太阳穴直抽抽这怎么还跟间谍扯上了?
这可是陶衍介绍给她的人陶衍什么品性她还不知道吗?
看到阮文脸上挂着笑语气却冰凉凉的,罗主编很生气,“罗嘉鸣把你那套国安的做派给我收起来你以为这是哪里?”
早知道会这样,她打死不留侄子在办公室。
转过脸去,罗主编和颜悦色,“小阮同志,我们去吃饭详谈。”
侄子,被她撇到了一边。
爱结婚不结,往后再不管他的事。不然她就
转念想起病床前拉着自己手的同学兼嫂子,罗主编恨其不争地瞪了侄子一眼,拉着阮文离开了办公室。
她跟阮文道歉,“我这侄子从小没了妈,部队里长大又是个混不吝的,要是哪里说错了话,得罪了小阮同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我教训他。”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
比如罗主编这话说的让阮文都不好说什么。
“工作使然,所以罗同志可能比较多疑吧。”
原来是国安。
不过就算是国安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开天眼知道自己是穿来的?
阮文有恃无恐,罗嘉鸣爱怎么调查怎么调查去。
能查出来是他本事!
罗主编苦笑,人家小同志还在生气呢,不刺一句心里不舒服。
不过要是她,更气。
自家孩子犯了错,她能说什么?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阮文也并非口舌之争,只是想着自己是“受害者”,有点小脾气是应该的,这样的话,罗主编有了内疚之心,过会儿谈价钱的时候也更方便一些。
事实证明,人家罗主编公事和私事分的很开。
“小阮你翻译的文稿我看了,很不错,很有水准,不过价钱方面的话”
罗主编顿了下,“老陶把你推荐给我,我自然不能亏待你,不过你是新人,我现在只能给你千字八。”
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
傲慢与偏见全文二十万字左右,一本书下来就能挣一千六百块。
寻常的老师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不过三十六元,她这一本书抵人四年工资,已经是很不错的价格了。
“您说的是。”阮文笑了笑,“那我再考虑下。”
“考虑下?”寻常人想要翻译连门道都没有,怎么到了阮文这里,就要变成考虑下?
阮文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之前我给新华书店翻译过书,第一本他们给了我千字十,现在还想要我翻译另一本,不过难度高了点而且时间也有点紧,给我千字二十。”
说这话时,年轻的姑娘眼底难掩得意的光彩。
千字二十的稿酬,那都赶上科技类的著作稿酬了。
罗主编啧舌,她倒是知道新华书店之前找人翻译书,背靠新华印刷厂,想要印书出版比其他出版社简单太多。
可千字二十,这价钱太高了些。
阮文没道理撒谎,毕竟自己真要是怀疑,去新华书店一问就知道了。
“你翻译的什么书?”
“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
罗主编一惊,“那本书是你翻译的?”
年后省里开会,就引进国外著作这事讨论了一番,当时新华书店那边拿出了一本译文稿件,主持会议的胡部长对这本译文十分肯定,要不是黄厂长拦着,当时就要把这译文当外国文学翻译的新时代标杆了。
罗主编看了那本译文,只看了两页。
会后她追着黄厂长问这个译者的事,但黄厂长当时忙,他前段时间调到商业厅,是副主任。
现在虽然还兼任新华印刷厂厂长,不过总有轻重缓急,哪有空回答她这问题?
没想到,自己之前苦苦追寻的译者,就是阮文。
罗主编当即拿了主意,“这件事我还得再回去商量下,这样我明天下午给你答复怎么样?”
阮文摇头,“我明天一天的课,怕是没时间过来。”
罗主编:“我到时候去学校找你。”
阮文:“可是我不想让同学知道这件事。”
这同样难不倒罗主编,“那到时候我让人送信给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同志的担心罗主编完全谅解。
阮文下午还有课,午饭后匆匆回学校。
罗主编也回出版社,开会讨论稿酬问题。
没想到,罗嘉鸣竟然还在她办公室。
“你怎么还没走?”
罗嘉鸣觉得阮文很奇怪,“她是省里的理科状元。”
这话让罗主编一愣,喃喃自语道:“难怪我看她翻译的语句逻辑性特别强,不是那种破碎感。”
罗嘉鸣:“”他说的是阮文考试成绩不科学。
“您觉得一个在乡下联中上了几年学的学生,能考全省第一?”
这话罗主编就不爱听了,“怎么不能?为什么古人这么重视科举?那是因为寒门也能出贵子,最后一位状元,他就是农民子弟,人家就成了状元。阮文怎么不能,就因为她是女同志?”
罗嘉鸣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是理工科状元,还能翻译外国著作,这也太”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语言大师,嘉鸣,我知道你工作使然所以总是对人保持警惕心,可是你该走出来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退伍?他和那个小谢明明都有大好前途。
还不是因为抓间谍的事,怀疑的那个人自杀了,死无对证。
人家家里不愿意,闹大了。
两个最是有前途的战士退了伍,罗家和汪老又是给那家人安排了工作又是赔了钱,这才算了事。
这就,那家人还说,“没把你们送上军事法庭是便宜你们。”
罗主编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罗家这边就是她出面处理的。
谁都知道那家是真的有问题,但死无对证,你能怎么办?
死者为大,你总不能鞭尸问那个埋在地底下的人,“喂,你到底是不是间谍?”
部队让两人退伍,也安排了工作。
罗嘉鸣去国安,抓更多的间谍。
知道这个安排时,罗主编气得浑身发抖,她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处理妥当,竟然又去抓间谍?
这到底是哪辈子的仇与怨?
可她更头疼的是,罗嘉鸣还怀疑起了阮文。
“陶衍你总知道吧,你觉得他会居心叵测的推荐一个间谍给我?”
罗嘉鸣正色反驳,“我认识陶叔叔您不用再重复,但是上了年纪的人容易被蛊惑。”
罗主编气的拿起鸡毛掸子打人,“嫌我们这些人上了年纪是吧,起码我们活到了五十多岁,你还不定能活到这岁数呢。”
她是真生气了。
罗嘉鸣被抽的生疼,看着直喘气的人,“是我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
他脚下生风离开了出版社,避免被鸡毛掸子招呼。
只不过,阮文的确很可疑,他不把这件事查个清楚,过不了心里那关。
想要查清楚,那就得再回安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