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林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回中国。
他离开国内多少年了?
时间长远到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究竟有多长时间。
他记忆中的国内,马路上永远都是灰尘像是沙尘暴刚刚肆虐过这片土地。
街道两旁的院子里总是挤满了祖孙三代甚至四世同堂。
永远都是大呼小叫的扯着嗓子喊。
那是与东京截然不同的生活。
东京是现代化的都市而祖国则是带着农业社会厚厚的印记。
这次荣林回国是为了给阮文送东西。
阮文拯救了他的婚姻与家庭,而投桃报李他帮阮文在东京低价购入那些曾经被拍出天价的文物。
因为这次东西实在是太多,飞机托运并不方便,所以他直接乘坐私人飞机过来的飞机落在了首都机场。
听说阮文一家现在在首都生活不过她还是闲不住的那个人总是会四处跑,仿佛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了,整个人都不舒坦似的。
荣林刚从飞机上下来,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人。
是谢蓟生。
早前谢蓟生在东京交流那段时间,荣林与他有些交集,倒也还算熟悉。
“阮文有个会要开让我过来接你。”
毕竟是大忙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荣林倒是没介意“她这么忙身体还能撑得住?”印象中的阮文像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总是不知疲倦的劳作。
可即便是机器也需要维修保养,哪能总一直工作呢?
谢蓟生笑容平和,“她喜欢忙碌,让她歇着反倒是左右不是劲由着她去好了。”
飞机上有大大小小的物件,谢蓟生带来的人小心搬运,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把东西都挪到车上。
车子载着人往四合院去,这与荣林预料中的略有些出入,他还以为会直接送到博物馆。
不过这出四合院,倒是和故宫挨得近。
荣林仔细打量,发现这四合院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些也不一样。
“这是你们的住处?”
“不是。”
阮文名下的一处房产罢了,不过没怎么住过。
只是早前阮文收拾了出来,又重新装修了一番,当初谢蓟生还有些没想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也是前些天荣林联系,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把那些文物放置在此处。
荣林对这个否认并没有多做思考,只是离开时又多问了句,“放在这里安全吗?”
虽说他购置这些文物时没花多少钱,但依照他们原本的价值,绝对不便宜就是了。
就放这里吗?
在他乘坐私人飞机飞往中国前,荣林还在日本的一家保险公司,为这一飞机的文物花重金购置了保险。
谢蓟生露出笑容,“还好,不用担心。”
隔壁两个院子里都有人,而且阮文也在这里弄了监控摄像头,不怕有人闯入进来。
谢蓟生带着荣林去酒店休息。
等到晚上,荣林这才见到了阮文。
阮文和两年前相比,变化并不算大。
真要非拿着放大镜来观看,大概就是她少了那些锐利,如今整个人更加温和了些。
棱角被磨平。
这种认知很奇怪,可就这么闯进了荣林的脑子里,而这顿晚饭也让荣林坚定了这个想法。
阮文在饭桌上闲聊了几句,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欧文。
“我上个月有去探望,他精神不是很好。”
盖伊布兰特当初给的的确是假消息,欧文并没有死,只不过生不如死罢了。
他一心想要做的,就是要摆脱母亲藤原优子的束缚,日本股市让他成功超越了母亲,可是这种成功维系了不到半个月。
日经指数的下跌成为无法阻挡的趋势,欧文不死心,在还能平仓的时候没有割肉离开,而是一直等待着日经指数的反弹。
他等待了三个月,等到自己的股票缩水了一半,终于迎来了日经指数的调整。
欧文像是疯了一半,加了杠杆把自己埋在了日股雪崩的皑皑白雪之下。
亏损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挽救的地步,他几年积攒下来的资产,如今都成了废票,和绝大多数的日本人一样,所有的财富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欧文比大部分日本人又都好一些,毕竟藤原优子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深陷泥潭,她予以资金上的支持。
而那些高价购置东京地产的人,即便房贷利率低又如何?本金高啊。
要知道不过两年的时间,东京的房价已经下跌过半。
泡沫经济时代,被积压在手中的房产想要出售都卖不出去,毕竟新的接盘者可以买更低价的房子,为什么要高价接盘呢?
“这两年来东京一直很压抑,惠子的造纸坊也不如之前那么景气,好在早前打开了海外市场,如今和纸在海外销售还不错,多少算是弥补了国内市场的份额。”
阮文笑了笑,“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你女儿回来,她能离得开你吗?”
荣林是全职奶爸,女儿田岛纪子占据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的太太,是一位极其有事业心的人,也的确把事业发展的很好。
阮文的话让荣林苦笑了声,“不方便带她回来,我在这里也不会停留太久,后天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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