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称呼吗?……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啦,只是因为觉得前辈很厉害,所以觉得应该叫前辈而已。”
“对啦对啦,今天我从七海老师那里打听到了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等前辈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欸——很过分啊,前辈。虽说你信任我也很好啦,但我偶尔也想体会一下男朋友吃醋的快感嘛……而且,前辈的术式……”
“嗨嗨,今年的愿望是希望前辈能主动亲我一次……哈哈哈,吓到了吗?咦咦咦,等、等等,我是开玩笑的啦……糟糕?”
[迹部绘里花]在看向狗卷棘的时候,一双灵动狡黠的蓝眼睛总是盈满了纯粹的爱意与崇拜。
厉害的咒术师——
昔日恋人的夸奖,对于现在的狗卷棘来说,已经变成了可悲的讽刺。
连自己所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咒术师……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吧?
[迹部绘里花]死去的半年里,狗卷棘总是时不时地听见她的声音。
说梦魇也好,诅咒也罢,[迹部绘里花]的声音使得狗卷棘无法专心于袚除咒灵。
“我说啊——你这家伙!”
“冷、冷静点嘛,真希。”
直到浑身是血的禅院真希愤怒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一旁的熊猫胆战心惊地就怕前者一拳砸到少年的脑袋上。
“本来不想说这种肉麻的话的。”
禅院真希松开了狗卷棘的衣领,她哼了一声,拾起掉落地上的咒具,别过脸去不看狗卷棘。
“即使绘里花不在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同伴……
【“好啦,我真正的愿望是,想要成为和真希、熊猫,还有前辈你并肩站着的咒术师。”】
【“那个时候,一定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吧……哈哈哈,不过比起大家,我还得好好加油才行!”】
望着脚底糖浆瓶因风而滚动,狗卷棘缓慢地眨了眨眼。
十六岁的少年就像是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旅程,他在某个瞬间抵达了风平浪静之地,眼底沉寂许久的光随着朝阳一并慢吞吞地亮起。
在那一刻,嗓子剧烈的疼痛感使得狗卷棘回过了神来。
他是活着的。
在这个美好得令人流泪的世界里,他是必须活下来的人。
从那一天起,狗卷棘决意埋藏掉[迹部绘里花]的存在。
他将恋人的日记封藏在柜底,换掉了手机屏幕上的合照。
直到现在,狗卷棘已经快要记不清,[迹部绘里花]的确切模样了。
但是……
少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的嗓子烫的发痒,几乎是在看到迹部绘里花的第一眼,狗卷棘就要下意识地喊出绘里花的名字。
绘里花……还活着吗?
“原来如此。”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五条悟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个电灯泡,他松开了搭在绘里花肩膀上的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伊地知就是让我提醒你这件事呢。”
“我们学校之前也有一个叫绘里花的孩子哦,说起来,你们还长得蛮像的嘛。”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不重要”的事吗?!!
绘里花深吸了一口气。
不,好像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这是什么地狱开局,为什么两个副本会混合在一起?
五条悟突然凑近了仔细打量的动作使得沉思的少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老师。”
“嗯?”
“戴着眼罩的话,真的看得清路吗?”
五条悟的动作有一瞬间顿住了,明明无法直视到他的眼睛,绘里花却觉得面前男人的视线像一把锐利的军刀。他毫不留情地剖开了她的头颅,分离了她的血管与神经,企图将她藏起来的秘密抽丝剥茧。
直到五条悟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的哟,因为我很强嘛”——绘里花迷茫的神色也没有分毫的变化。
好歹也是迹部家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受到了永远也无法打出HE结局的诅咒,但绘里花在演戏方面表现出了异常的天赋。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后,绘里花并没有胆量与树上的狗卷棘对视,她只是简单地向树荫下还没从震惊的情绪里反应过来的禅院真希点了点头。
禅院真希的唇瓣张了张,“你……”
“你好,我的名字是迹部绘里花,是新入学的一年级生。”
绘里花弯着眉眼笑起来。
“学姐怕叫错的话,可以叫我迹部。”
……
可怕。太可怕了。
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些不过都是虚假的人物而已,但是——
那个眼神。
在她亲口说出她叫迹部绘里花时,狗卷棘的那个眼神。
就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以咒言师的身份揭穿她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的秘密一样。
瘫在沙发椅上的绘里花向后仰了仰脖子,她盯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明明胸腔内的一颗心仍在如往日一般砰砰跳动着,可当周遭的空气安静下来时,绘里花却感到了陌生的担心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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