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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忍。”云雀完全屏蔽掉了周围所有的人,他的眼睛里就只有迹部忍,他的声音相比刚刚要更加冰冷,脸上明明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急躁的感觉,“回答我的问题。”

云雀早在迹部忍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她转学的事情。但对方总是躲着他,这让原本就因为一年前的事情在生气的云雀更加恼火。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当然云雀本人或许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迹部忍转学到并盛这么久,云雀也没主动找过对方。

按照云雀的性格,如果有人让他感觉到不愉快,他不会跟对方啰嗦,而是直接把人“咬杀”。但迹部忍是不一样的,他没有办法理解这是怎样的一张感情,毕竟他第一次体会这种感情,但这种复杂的情绪有时候甚至会让他感觉到焦虑。

云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迹部忍是特别的,是区别于草食动物的特别存在。

实际上云雀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尤其是他发现越来越多危险的人物盯上迹部忍后,这种焦躁感就更加强烈。

迹部忍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一年前的那个事情他今天非要得到答案。

迹部忍的心情有一些复杂,但她却不能表露半分。至少不能让里包恩或者五条悟看出点什么。

那个人说过,只有垃圾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

他不需要那样的属下,更不需要垃圾跟在身边。

迹部忍不愿意成为那人口中的垃圾部下,她更不愿意云雀成为五条悟他们用来“威胁”她的筹码。

至于是不愿意被“威胁”还是不想云雀成为“筹码”,那就只有迹部忍本人才知道。

云雀并不弱,他甚至还可以变得更强,但现在的他并不是眼前这两个大魔王的对手。

“云雀,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强压下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迹部忍避开了云雀质问的视线,她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把云雀当一回事,“我们早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我并没有任何需要跟你解……”

解释的“释”字还未完全说出口,云雀就率先攻了过来。

迹部忍的反应已经算很迅速,奈何超负荷的身体跟不上反射神经,浮萍拐还是从她脸边擦过,那红色的擦痕在她漂亮的脸上格外明显。

有点痛!

但和身体上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身体上这样的疼痛她每天都在经历。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云雀,对方的脸色和预料中一样难看。刚刚云雀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有打开浮萍拐的暗刺,不然她脸上可就不只是留下一条伤痕这么简单了。

迹部忍对于脸上的伤并不在意,但如果它在晚上前还没有办法散去,那就得找个理由应付景吾了。

不过看这阵仗,她今晚能不能回到迹部家都还是个问题。

云雀的眉头越皱越紧,周围的气温感觉又低了几分。他刚攻过去的时候,迹部忍的反应明显比平时要慢,再加上苍白的脸色,尽管对方很努力的在隐瞒,但云雀还是可以肯定她是受伤了。

他认识的迹部忍可不会连这样简单的攻击都躲不开,真要是这样迹部忍也不可能成为最特别的那个。

“我带你去保健室。”

云雀收起浮萍拐,他走到迹部忍身前,习惯性的就想要将迹部忍背起。

并盛中学的学生们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或者会以为他们的风纪委员长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毕竟——

这可是云雀恭弥。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个动作云雀曾经重复过无数次,每次迹部忍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他背着她去看医生。

还有一件事,并盛中学的学生们并不知晓。

就连五条悟和里包恩或许也不一定知道,毕竟他们调查的方向并不包括这个。

云雀恭弥和迹部忍是青梅竹马。

云雀的双亲在失踪之前和迹部家有着很频繁的生意往来,两家因此还算得上是世交。云雀从小性格就冷僻,不愿意和人接触,总独来独往,尤其讨厌群聚。他父母好像也很了解自家孩子,一般的商业宴会基本都不会带云雀出席,对云雀也是放养状态,并不会去强迫云雀去做任何的改变。

但在云雀七岁的那年,他们却不顾云雀的排斥和反对,几乎是半强迫性质的要带云雀去迹部家本家。

“恭弥,这次我们带你去认识一个朋友。”云雀夫人蹲下身,对着云雀道,她的表情很温柔,但眼神之中的某些情绪云雀至今都看不明白,“她叫迹部忍,是迹部家的大小姐。你比她大一岁,要好好照顾她。”

“不要!”小云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在他看来,女孩子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不仅麻烦而且还很弱,他可一点不想和这些女孩子扯上关系。

云雀先生似乎猜到了儿子的想法,他拍了拍云雀的肩膀,笑了笑:“你会喜欢她的。”

一脸笃定的模样让云雀更不爽了。

“她很厉害。”在云雀反驳之前,云雀夫人补充道,“现在的恭弥也许并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可能?云雀并不相信,可母亲的眼神并不像是在说谎。但很快他就兴奋了起来,最近这附近都没有比他要强的小孩,有些传闻里很强的大人也并非他的对手,这让他有些索然无味。

如果那个叫迹部忍的真的很强,他还真想要马上和对方打上一架。

看到云雀的模样,云雀夫妇互相看了眼,眼神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运转,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是身为父母他们还是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

虽然对那个叫迹部忍的孩子要说声抱歉,但身为父母,总得需要对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

“恭弥,忍就在前面的剑道场。”来到迹部家别墅后,云雀夫人对着云雀道,“你可以过去和她比试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

云雀并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往前方的剑道场走了去。

迹部家很大,但云雀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剑道场。

剑道场上,一个只穿了剑道服,甚至连胴甲和手套都没戴的小女孩正以一敌五。她的对手全都是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男子们防具都穿戴整齐,他们一点没有因为对手是女孩就手下留情。

而且他们手里拿着的并非练习剑道用的木剑,而是锋利的真的刀剑。

“怎么?大小姐你就这点能力?”率先发动攻击的男子一脸嘲讽,“你这个样子可是会让老爷失望。”

迹部忍似乎在拼命忍着眼泪,自从上一次她输了被父亲严厉的责罚过后,她就清楚的明白眼泪根本没有用。

那一次,她败得很惨。

父亲毫不犹豫地就把她关进了禁闭室。

“忍,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迹部忍记得在禁闭室里,父亲看着浑身是伤,痛到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她,眼里没有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怜惜,而是愤怒和失望,他冷酷而又残忍道,“你要是没办法赢下所有的人,那你就不是我的女儿,更不是迹部家的大小姐。你和景吾不一样,你只有不断的赢,你才能享受这一切,你懂吗?”

不懂啊!

迹部忍想说她一点都不懂,为什么她必须要面对这些,面对没完没了的疼痛,面对没完没了的敌人……

可她已经疼到连张开嘴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父亲也没指望她的回答,他说完这些话后就离开了禁闭室。

禁闭室的门被关上的瞬间,将最后的一点光亮也遮挡住了。

迹部忍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不断的流出。

那一个晚上,年仅六岁的迹部忍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和眼泪一块被带走的还有她作为一个人类该有的所有的情绪……

眼泪、脆弱、悲伤对她而言都是奢侈的东西。

自那晚之后,迹部忍只明白一件事:只有变强才能活下去。

父亲并没有说谎,她在不断赢下眼前的对手后,她可以享受一切,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

此刻,剑道场上。

这一次的对手比上次要更强一些,迹部忍的剑道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处,手臂上也已经留下了好几道伤。但她并不在意,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反正她的身上已经留下了无数的伤疤,早变得丑陋不堪。

这些人不在她脸上留下伤大概是父亲特别交代,一来是为了迹部家的面子,二来是怕景吾追问。

在这个迹部家,也只有景吾这个弟弟让她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说起来,景吾的网球的练习好像也快结束了,要在那之前解决掉眼前的“敌人”才行。

这次的对手确实比上次要强一些,但并不是她的对手。

只有弱者才会无能狂怒。

“结束了。”冷静的说完这几个字,迹部忍的动作比刚刚要更快,她总能避开对方的关键攻击,然后又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仅是数秒的时间,原先还叫嚣着的高大男子就已经被她给击溃。

云雀在旁边看着,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要和人好好打上一架的冲动。

这个人很强,足够成为他势均力敌的对手。

“武藏师父,您辛苦了。”迹部忍收好自己的长剑,蹲下身微笑的看着刚刚嘲讽她的男人,一副温柔又有礼貌的样子。

被打倒在地的武藏只觉得羞愧无比,他爬起身一刻都不愿意再待在这里。

他一走,其他几个自然也都跑了。

偌大的剑道场就只剩下迹部忍和一直站在旁边的云雀恭弥。

迹部忍看了看身上的剑道服,这已经破烂不堪,而且还沾上了血迹,看来这一件也不能用了。

给她订做衣服的师父又该啰嗦了。

下次再注意一点,还是避免受伤会比较好。

这么想着之后,迹部忍打算回房间收拾一下,要是景吾回来得早还能和他再打一会网球,然后一块吃饭。

今天父亲似乎有客人,那她可以稍微的随意一些。

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迹部忍完全没注意到站在剑道场外的云雀,走着走着就撞了上去。

这对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一般而言,迹部忍不可能会注意不到前面有人,而云雀也不可能会让对方有撞上自己的机会,在对方接近的瞬间就会躲开。

但云雀并没有躲开,他似乎并不讨厌女孩的靠近。

“你是谁?”见到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云雀的时候,迹部忍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她又平静地看着对方,“我没听说今天还有其他的对手啊。”

迹部忍打量了一会云雀,看着对方的穿着打扮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是有听管家提起过,今天来做客的云雀先生夫妇有一个比她要大上一岁的儿子也会一块过来,看来这应该就是云雀家的小少爷了。

迹部忍立刻换上了微笑,她指了指左边对着云雀道:“云雀少爷,你是迷路了吗?客厅是往那边走。”

云雀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盯着迹部忍看了一会,那漂亮的凤眸看得迹部忍有几分不自在。

“云雀少爷,这么盯着女孩子看可是很没礼貌的一件事。”迹部忍又笑着开口。

虽然她笑起来很好看,但太假了,云雀非常不喜欢。

“你。”沉默了一会,云雀才开口,“不用去看医生吗?”

她看起来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云雀虽然很想马上和迹部忍打上一架,但他也不想趁人之危,只希望对方快些把伤养好,然后再和他好好较量一下。

迹部忍脸上的表情有些怪,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伤势。父亲每次只问结果,迹部家的佣人们都是漠不关心的状态,而景吾……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受伤。

迹部忍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第一个会在意她伤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关心。”迹部忍收起瞬间的软弱,受她的真实情绪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这点伤并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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