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
林玄直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半天没能说出来。
“怎么了?”裴令等的有些烦了。
可林玄直就那样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无比珍爱的宝物。
“裴令。”他又喊了她一次。
裴令的手指点在他紧锁着的眉头上,像是跟着不开心了。
这次也不管他说不说,裴令直接开了话头:“要不然你刺回来吧。”
这样也算两平。
林玄直敏锐的听出她话里暗藏的疏离意思,她似乎是下了决心要和他撇清关系。
而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是为了自己你根本不需要那样做,一验就能明白。”他说。
“林道长,”裴令又扬起了那种笑,像是冬日里的大太阳,看似热烈刺眼却无半点温度,“我们确实不该有深交的。”
她继续灿烂明媚的和他说:“林道长即将继任掌门,和我接触多了指不定要被抓去责罚一通。”
林玄直的心跳骤停,他看着她眼底的笑,陈述事实般说:“你在生气。”
裴令的笑容出现了裂痕,没有人会喜欢被人看穿,而且是如此的笃定。
“林道长您误会了。”冯雅叶看着气氛不对,连忙见缝插针的缓和起来,“裴姑娘就是担心你被牵连责罚,毕竟你是玄门的人嘛。”
林玄直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瞬不瞬看着裴令,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是因为我隐瞒了家世吗?”
他开始不安和害怕,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里出现了厌烦。
裴令并没有吭声,她望着他眉间,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动作,眼底的烦躁又加重了几分。
她暗自警告自己,不能被皮相和虚假深情所迷惑。
“裴令,对不起。”林玄直突然说。
裴令不解,然后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要道歉?”
他将那根染血的槐木簪子塞进她手里,承诺道:“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我都解决掉,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
“裴令。”他就这样看着她,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像是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誓言,“对我来说,那些都不重要。”
“你要是不开心,我就去改变它。”
“没有什么比你开心要来的重要。”
“林玄直。”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因为他的那些话逐渐奇怪了起来,而这些话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
未免太过生硬刻意。
裴令有些阴郁的问他,“你说这些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对不起,裴令。”他又说了一次,像是隐晦的在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会觉得突兀。”
“但我是真的……”
“喜欢你。”
裴令狠狠的拧起眉头,她看见平常正经的不得了的人,说出了这样炽热疯狂的话。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他就那样看着她,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剖开,让她看个清楚明白,让她知道,“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拿给你。”
裴令有点想发笑,林玄直他真的觉得自己会蠢到相信这些吗?
她的确是对林玄直是有些不同的,不然她不可能会冲进去救人,冒着被玄门盯上的风险。
但那是建立在今天这番话之前。
林氏玄门的未来掌门人说要为了一只厉鬼付出一切?
真是最恶心呢。
这样蹩脚的谎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裴令向他走进一步,声音冷的像冰渣子,“可林玄直,我不会喜欢你。”
“没关系的。”像是意料之中的,林玄直说:“我喜欢你就够了。”
裴令差点没忍住动手把他拍死,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又说:“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
“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说怎么会有人用这样深情真挚的眼神看着你,然后说出这样不经推敲的话?
裴令气急了后,居然觉得他缺个人帮他编故事,不然实在是浪费了他的好演技。
林玄直微微低下头,再次将那柄槐木簪子放在她的手上,一缕散发脱离发髻垂落在鼻尖上,鸦青色的瞳子半垂着,他的声音轻的出奇。
“你现在肯定在心里骂我,但日子长了,你总会相信我的。”
林玄直缓慢抬起眼,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这些,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让你知道。”
“你可以用任何方式考验我,也可以利用我去做任何事。”
“但是裴令。”他说:“没有人会演一辈子的戏。”
“林玄直你疯了?”
裴令抓着手上的槐木簪子,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这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怎么就喜欢的要死要活了?”
“有时间折腾这些,还不如把你要做的告诉我,痛痛快快的交易没什么不好的。”
林玄直想了想,从善如流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会回到之前的样子。”
他很清楚,裴令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分道扬镳了,他总要有一个理由继续跟在她身边。
与其编造,他更愿意把自己真正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如果她不信,他愿意等到她相信。
*
从那天分开后,裴令就想过林玄直不会就此放弃,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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