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木辞的脑袋缩在帽子里,陌子旭只看到她点了两下头,就没有后话了。走到第三层楼的时候,见无人围上来,正准备收回虚扶着的右手,臂弯里的人突然开口:
“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女子啊?”
木辞声音闷闷的,心里也挺郁闷的。不是她脑子有病,非要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女子?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情,可她就是问出了口。
方才门口那群莺莺燕燕,风情万种娇软妩媚。自己与她们站一道,除了外貌,似乎没一处看起来像个女子。所以,她觉得陌子旭带她来这种地方,没准儿还真不把她当女人。
“为何这么问?”
陌子旭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木辞回过神来,低了低脑袋,不咸不淡道:“没事,随便问问。”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木辞没再去看陌子旭的脸,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流云挽醉这个地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门口那群姑娘的言谈举止,虽说像极了风尘女子,但仔细观察一番,也不难发现一些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比如不卑不亢。
这也是木辞进来之后,细细思考后才察觉到的。如此说来,之前是她先入为主了。
流云挽醉每一层的布置都大不相同,楼层往上,人流往下。一楼繁盛热闹,轻纱红幔,莺歌燕语,浓浓的脂粉香味飘散,的确像极了烟尘之地。但二楼清新淡雅,小酒轻酌,赋诗作曲,又像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三楼则清简黯淡,白墙黑梁,来往的人大多身着黑衣,面无表情。四楼是最为安静的一层,基本上见不到人影。
而陌子旭带她来的地方,正是四楼的一个雅间。
一推开门,好几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雅间中还有三人,其中凤凝醉和风靳她是知道的,但中间那位抚琴的翩翩公子,她确是没见过。
“景陌,给她看看身上的伤。”
陌子旭摘了面具,把剑放下,身上的衣裳已经湿了大半,湿哒哒地黏在身上,隐约可以窥见背上的皮肤。
木辞看着他进隔间换衣服,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把伞捡起来,虽然被削的破破烂烂,但好歹也能遮几滴雨。
“木姑娘且收收目光,先将披风解了吧。”
温和的声音响起,木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见那着宝蓝色衣裳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
“小辞,这是苏景陌,苏太医。”
凤凝醉很贴心地在一旁介绍,木辞点了点头,她和凤凝醉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先前因为风靳的事有些误会,现在解开了也算是相谈甚欢,这几日经常在一块儿玩闹。
木辞依言解了披风,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露了出来,雨水和血混在一起,黏黏糊糊,衣服都有些不能看了。
凤凝醉神色一怔,虽说她们这类人打打杀杀,受伤几乎是家常便饭,但看到同样的伤口在一个成天看起来只知道嘻嘻哈哈的木辞身上,就不免有些令人心疼了。
“景陌,拿些外伤药给我,我带小辞去换身衣服,顺便帮她抹点药。”
苏景陌摇了摇头,“普通的外伤药怕是不行,这伤口发黑,分明是中了毒的迹象。”
“那这毒你能解吗?”
苏景陌微微一笑,用手指沾了点木辞脖子上的血,道:“阿凝,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吗?”
这声阿凝叫得可谓是暧昧,连木辞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何况是风靳。
“阿什么凝(ni),你自(zu)己不一口气说完,还怪别人怀疑你的医术(chu)?”
风靳肿着一张脸,咬字不清,但基本意思还是听得明白。凤凝醉“噗嗤”一笑,觉得近日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转头对风靳道:“好了,你这个样子就别开口说话了。”
风靳这次罕见地没有顶嘴,默默往旁边站了站。木辞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余光瞥见苏景陌微微弯起的嘴角,顿时一悟:哎呀,大师啊!
“怎么了,木姑娘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苏景陌温润一笑,宝蓝色衬得他一身气质极好。木辞觉得“君子如玉,温文儒雅”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如果他没有说出下面这一句的话:
“木姑娘如此,难道是心悦在下?”
“what?”
木辞满脸懵逼,一句“谁给你的自信”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看了看脸,又憋了回去,心道:好像是应该有这个自信。
不过这心不心悦的问题还是得解释一下。
“不是,我...”
这个“我”字还没吐出来,肩膀上便搭上来一只手,伴随着一阵莫名的寒意。陌子旭换了一身墨色的衣裳,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啊咧,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捉奸在床既视感啊?
“伤治好了?”
语气淡得简直可怕,木辞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正在治正在治。”
末了,还加了一句,“我没有心悦他。”
肩上的手似乎松了松,这边苏景陌仍旧不依不饶,“哦?那木姑娘心悦谁呢?”
木辞扶了扶额,真的很想将他的嘴给缝上,但陌子旭就站在自己身后,头顶的呼吸声似乎有了片刻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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