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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还是头回见识如此路唇不对马嘴的尬聊。

有心想笑却忍住了,狠狠的瞪了武卓一眼,故作生气的将视线重新头回棋盘上。

吴嬷嬷赶忙笑着打圆场:“小郎君放心吧,找兽医看过,没毛病的,爪子也磨了。”

“那就好,那就好。”武卓臊眉耷眼儿的揉了揉鼻头。

“得了,我去跟厨房说一声,晌午添俩肉菜。”吴嬷嬷太了解长公主了,看神情细节便知她有话要和武卓说,十分有眼色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张嬷嬷出去后,长公主将视线从棋盘上收回,看着武卓问:“你是怎么知道给我惹了麻烦的?”

武卓不想说是婉儿提醒自己的,便扯谎道:“张嬷嬷告诉我的,说四大药行里有一家是您的产业。”

“没什大事,你事先知道了又如何。难道别家捐钱咱家捐药材?说不过去。”长公主表现的完全不当回事儿。

但言语间,却了无痕迹的把武卓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里。

瞅着武卓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越发满意。

又试探道:“看来你跟张嬷嬷处的不错。”

“嬷嬷人很好,住在我那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对我的饮食起居颇为照顾。”武卓实话实说。

长公主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担心的问武卓:“你跟我透个实底儿,对于治风疾的新药,到底有几分把握?”

长公主确实很担心,在她看来上官皇后之所以那么重视武卓,甚至把贴身嬷嬷都当作使唤人派了过去,目的就是为了圈拢住武卓,让他用心研制治疗皇帝风疾的特效药。

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一旦武卓耗钱耗力又耗时的折腾了一通,最后却下了个“谎蛋”。如今皇后对武卓有多照顾,以后收拾起来就会有多狠。

武卓不知道,她可是太清楚“铁皇后”的手段了。

武卓知道长公主是真的担心自己,当下将药物提纯的思路和理想效果仔细的讲了一下。

长公主听后沉吟了一会儿,微皱着眉头说:“如此说来,你那个药研院实则是提取已有药物的精华,让其效用更佳,是这样吗?”

“有效成分提纯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量化,根据实际情况有针对性的用药。保证药物有效性的同时,也能将药毒性降到最低。”。武卓解释道。

“也就是说,依然无法彻底根治风疾。”长公主眉头皱的更紧。

“遗传风疾这种情况通俗些说,是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别说是现在,就算再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估计也没法彻底根治。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有效的去控制。”武卓实话实说。

“如此情况,你跟陛下和皇后说清楚没有?”长公主追问。

“肯定得说清楚啊,不然俩人再以为我会炼仙丹。等药出来发现货不对版,还不得砍了我的脑袋啊。”武卓笑了。

长公主白了武卓一眼,随后松了口气:“讲清楚就好,万不可大包大揽让人误会。”

“我办事您还不知道,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武卓恬不知耻的自我鼓吹。

“哼,这话倒是不假。”长公主冷着脸点头。

要说到武卓事关医道时的严谨模样,她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亲眼见识过,而且当时气到差点儿把人栽进荷花池子里。

有心劝武卓今后圆滑一些,但想到毕竟事关人命,严谨些并无错处。而且眼下有陛下和皇后关照着,倒也不怕人记恨。

当然了,主要还是武卓的手段扎实。

有真本事在身,脾气臭点旁人也无话可说。

于是叹了口气说:“行吧,你好自为之。一会儿吃了中午饭就赶紧回去。皇后近些年低调的紧,难得搞出个大场面,并将事情交与你负责,可千万别办砸了。”

“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尽力。”武卓认真的应声,又和长公主说了会儿话,蹭了炖有鱼有肉的午饭,前院儿喊上同样酒足饭饱的杨安达返程。

马车出了长公主的庄园,沿路行进一段眼瞅着要转上官道了,见前面一辆牛车斜在沟里,有两道人影正又是掀又是拽的把车往起扶。

杨安达见状紧着挥了下鞭子驾车赶了过去。

到了近处一看,感情是三个人。老汉和妇人一个抬车一个拽牛,车帮下还压了个年轻的汉子。

汉子两条腿卡在车轮和车帮的缝隙里,被官道和田埂间的导水沟斜坡别着。瞅着应该没压坏,只是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老汉费力的试图把车掀起来,但田梗处的泥地干软,两脚一使劲就打滑堆塌。

妇人则一脸大汗的扯着缰绳,可不论怎么使劲儿,犯了倔劲儿的老牛硬是杵着四蹄儿动也不动。

杨安达看明白了情况,赶忙冲着老汉吆喝:“别使愣劲儿,车再斜一点儿把腿别折了。”

说着话跳下车,围着牛车转了一圈儿,返回马车拿起垫脚凳咔咔两下,直接把两侧的凳腿儿扯散拆成四根木方。

跳下田埂,找准支撑点将两根木方插进去撑稳车身,又将剩下两根掂进车帮和导水沟的间隙里,硬木材质的凳面儿往里一插当作撬棍。

老头、妇人还有被别着的汉子似乎都不太善于言辞,眼瞅着杨安达爬上跳下的忙活着,脸上透着感激,却没人说句客气话。

杨安达深知庄户人家的腼腆,并不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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