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日到黄昏,也不过是转刹弹指间的功夫,沈云霄整理好了情绪走出管辖组工作室大楼,心情格外沉重。
如果昨天她没有跑去现场……
“算了,没有那么多如果……”
沈云霄自嘲地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和句芒只能缘尽于此,那她就不再强求了。
“沈法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沈云霄顿住脚步,内心毫无波澜。
叫住她的人不是句芒,而是奚畅。
沈云霄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奚畅天生一副冷硬如铁的面孔,不苟言笑,沈云霄现在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那只紧紧扼住她喉咙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见沈云霄停下了脚步,奚畅便放慢了脚步朝她走来,他从身上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外伤药,递给沈云霄,脸上已经没了审问她时的狠厉冷漠之色。
他朝着沈云霄伸出手,递出小药瓶,说:“抱歉,我刚才下手有些重,这个伤药你拿去。”
沈云霄警惕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小药瓶,不明白他此刻的用意是什么。她眸中像是蓄满了冰霜,看向奚畅的眼神不带温度,完完全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必。”
她拒绝了奚畅,双手插兜转身就走。
奚畅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介怀自己审讯她时的行为,他先前之所以下那么狠的手,是因为句芒因她受伤,尽管句芒在半昏迷的时候说过不要伤沈云霄,他仍然固执地没有听,他是带有报复私心的,那般去折磨沈云霄。
他几步拦在沈云霄身前,一定要沈云霄收下伤药。
“对不起,沈法医,我为我的行为向你致歉,还请你务必收下这瓶伤药。”
沈云霄冷漠地看着他,眸光微沉,打一棒子再给颗枣,句芒手底下的人还真是……
真当她不记仇吗?
即便是误会自己指使厉鬼伤人,这人的手段也太残忍了。
沈云霄皱了皱眉,对奚畅的行为颇为不屑,脸上的笑容毫无温度,说:“如果你是为了让我原谅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那大可不必,我是个记仇的人,有机会自会讨回来,这不是一瓶伤药就能让我释然的。”
她喜欢句芒,可这并不意味着旁人可以打着为句芒好的旗号来伤害她。即便现在知道误会了她又怎么样?伤害她的那些事依旧是做了 。
奚畅从没想过借送伤药来讨好沈云霄,听沈云霄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的行为确有其意,于是解释着,“沈法医多想了,我并没有打算凭借一瓶伤药就让你打消对我的怨愤,这是句芒让我交给你的。”
他将伤药再次递给沈云霄,这回沈云霄没有再拒绝,犹豫了片刻后就接下了。
沈云霄此刻心情十分复杂,看着这瓶伤药,她一次又一次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管句芒是出于何种原因让人给她送伤药,是真正关心她也好,怕自己怨恨她手下的人也罢,那都无所谓了。
沈云霄抬头,目光轻飘飘的来落在奚畅身上,“替我谢谢她,我收下了。”
奚畅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没有再拦她,客套地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沈云霄握着掌心里的小药瓶,回头望着工作楼,伫立了许久才离开。
已经是傍晚时分,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天边半轮浅淡的月亮刚刚挂上,低垂得很。句芒站在窗边,一直目送着沈云霄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扶着玻璃的手逐渐收紧。
她说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沈云霄其实什么都没做错,是句芒自己主动挡在她身前的,她受伤也不能把责任推卸到沈云霄身上,可句芒就是心里很难受,明明看到沈云霄受伤以后很心疼,却还是冷着脸说那些话。
她只是在听到沈云霄身边有厉鬼却对她瞒而不报,在看到沈云霄为了她师父不惜插手她的公务而感到心寒。
可冷静下来一想,如果她们的立场换过来,她也一定会来救人的。
笃笃————
奚畅敲了敲桌子,句芒逐渐回过神,转过身来。
“东西我已经给她了。”奚畅说道。
句芒点点头,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她大病初愈,加上又遇上感情方面的问题,此刻看起来精神很是萎靡。
奚畅知道是什么原因,虽说当时他们这些人都在外边,对里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情,可从句芒跟沈云霄的对话当中,还是听出了些猫腻。尤其是最后句芒让沈云霄走的时候,对方那副难以置信却又落寞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一切都不言而喻。
他笔直地站在句芒桌前,主动请罚,“我没听你的话,私自动手伤了她,现在听你处置。”
早在动了要惩罚沈云霄念头的那一刻开始,奚畅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他心里没有一丝怨言。
句芒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奚畅是为了她才对沈云霄动手,她罚奚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赏谁罚谁,心头如同缠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梳理,心烦意燥得很。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记着,以后再说吧!”
掠过奚畅身侧,句芒直接回了休息室,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上了头。
一时的气性过了以后,她就后悔了,后悔当时对沈云霄的态度,也后悔自己说出去的那些话,可是…可是她已经让沈云霄伤心了。
有了沈云霄给的青铜铃以后,管辖组这个月的业绩已经超了,沈瞧将青铜铃里的厉鬼转移到魂舍里面,最后交由奚畅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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