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思坐忆,犹记那天上午,李小冰对新周精神病院同病房一位陪护大哥说:“我体弱多病经常咳嗽,邻居嫌我吵。”那位陪护大哥直人快语“咳嗽怕什么?你管别人怎么感受干什么?你置自己于何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李小冰这才明白自己荒唐可笑至极,她半生被哥姐掌控与左右,她从来没为自己真正活过。那些看似平凡的人却不平庸,胸中有丘壑,言词犀利敏锐,一语中的。
在没有围墙的社会大学里,李小冰破茧成蝶,凤凰涅槃。人生因梦想而精彩。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思想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你就是你决定要成为的那一个人。她把每分钟都当作最后一分钟奋勇争先,力争上游。幕还没有拉上,高潮戏还在后头。旭日东升,剑气箫心,琴韵书馨,她像海燕翱翔在知识的海洋……
1995年一天上午,二哥对父母谎称李小冰到少林寺削发为尼,他乘火车到少林寺寻找她。李小冰那天什么地方也没去,她就在生产资料公司。第二天,二哥从少林寺回家后默不作声,他拿出在少林寺拍摄的几张照片,他装模作样给李小冰观看欣赏。
李小冰事过境迁才弄明白,二哥当时妄图诱骗她效仿他到少林寺遁入空门,青灯古佛。吕翠英娘家在河南省济源县,解放前黄河发大水那年,吕翠英随父兄来陕西逃难。国家局势稳定后,她父兄返回河南老家,吕翠英则嫁给哑南胡祥来。
花样年华的黄金时代,李小冰对宗教执着信仰,她对晨钟暮鼓的寺庙生活虔诚迷恋沉醉。笃礼崇义,怀渊守真。小时候祭灶过年时,她夜晚双手高举祭灶馍碟,对月虔敬顶礼膜拜。李小冰奶妈和奶爹从不烧香礼佛,他们只本分为人,勤恳劳作。
李小冰父母沉默寡言,不善言辞表达沟通和交流。李小冰被哥姐残害虐待,她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痛苦无处宣泄,她就到寺庙暂时避难。在冷清虚无的寺庙里,她深深牵念恩重如山,爱她至极的父母。翌日,她心情平复就离开庙宇乘车回家。
旧梦重温,往昔再现。青葱岁月,几次夏收时节,公路上铺满麦子。李小冰心烦意乱,迷茫困惑,她泪花纷飞边哭边像苦行僧徒步从县城向道教圣地楼观台走去。中午时分,她徒步几十里路终于走到楼观台道观,正午的艳阳灿烂地照耀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她宛如孤独落寞被红尘遗忘的凡桃俗李。
旧事重提,重拾往事。似水流年,多次秋高气爽的清晨,李小冰悲痛欲绝步履艰难地跋涉在去楼观台道观的公路上。公路两边灌溉玉米的渠水奔腾不息地流淌着她的忧伤哀怨,她含悲忍痛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在公路上孑孓独行。
智不住三有,悲不住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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