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胡说什么!”李文谦第一次在李余面前展现出了他杀伐果决的一面:“姑姑到我这来的时候萧老夫人还好好的,隔着大老远要怎么把人气着?定是那萧老夫人忧心小辈,思虑过多才会至此,要怪也只能怪衡阳郡主,关姑姑什么事!”
那从琅嬛殿来的宫女也道:“皇太孙殿下说的是,桂兰嬷嬷也说了,萧老夫人原还好好的,是在主子离开后出的事,怎么攀扯也攀扯不到主子您身上,反倒是主子提前叫了太医,救了萧老夫人一命。”
李余:“行、行叭。”
随后李文谦陪着李余一块去了琅嬛殿,那个曾经依赖李余,走在李余身后的小男孩,如今走到了李余前头,不仅不需要李余多做什么辩解,一切的争议都被他给压了下去。
等到萧老夫人和萧夫人被送出宫,李文谦又去了趟紫宸殿,把整件事的经过都向皇帝一一交代清楚,彻底杜绝了“安庆公主把外祖母气中风”的流言出现的可能。
离开紫宸殿后,李文谦脸上并不见庆幸,神色阴沉得可怕。
因为在李余来之前,林之宴曾劝过他远离李余,不该让随时都有可能发疯的李余影响他如今得来不易的一切。
林之宴话术了得,若非李文谦早慧,近来又得了轩王指点,听到这样的话恐怕很难对林之宴起什么恶感,只会觉得林之宴是一心一意在为他着想。
且要不是李余任性,丢下萧老夫人跑来找他,李余恐怕就要成为把萧老夫人气中风的元凶。
一个把自己外祖母气中风的公主,她那外祖母还是当朝丞相的母亲这事传出去,皇帝罚不罚她另说,世人定会给她扣上不孝的罪名,让她被人唾弃,这时李文谦再想起林之宴的忠告,就会猛然“惊醒”,觉得林之宴说得不错。
到时候他不仅会疏离李余,免得回到过去那无人问津的日子,更有可能因此觉得“东平侯的话有道理,得听”,一旦他养成习惯,他就是东平侯手里的棋子,任由东平侯摆布。
林!之!宴!
没有踏进陷阱的李文谦攥紧自己的双手,将林之宴列入了必须铲除的名单。
李余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逃过了林之宴的算计,也不知道自己成了李文谦和林之宴彻底对立的诱因。
她叫桂兰去留意萧府,得知萧老夫人中风没几天就好了,听得李余眉头紧皱:没几天就好了?这是中风还是中毒?太邪门了吧。
李余顶着满脑袋的问号,收到了一封来自安王府的请帖。
安郡王排行老七,皇贵妃的儿子大婚,想请李余到王府赴宴。
安王妃是皇贵妃在避暑山庄选出来的,她早早便请皇帝下了旨赐婚,秋天一回京就过了定,准备在钦天监给出的吉日正月里完婚。
皇子大婚,按照规制得到宫里走流程,各种叩拜,叩拜完了才能回自家王府,按规格摆酒席。
李余和安郡王没什么来往,但小十一和安郡王关系不错,知道李余也受了邀请,就让李余去给安郡王撑场子。
李余看那天正好是求索斋重新上课的日子,她还有些功课没做完,去参加宴席就能再拖一天,多一个晚上赶作业,于是就同意了。
当天到场辈分最大的女性是一位老王妃,按照辈分她还是皇帝的婶婶,因与皇贵妃娘家有亲,这才特地来赴宴。
另外,尚鸣也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老王妃看到尚鸣很是不喜,尚鸣似乎也有自知之明,从头到尾就没到老王妃面前碍过眼。
李余觉得奇怪,但也没问,就是好奇:“过年怎么没见你入宫?”
李余大年初一去跟皇后请安的时候是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
尚鸣奇怪地看了眼李余:“你不知道?哦对,你都忘了,难怪。”
李余挑了挑眉,这才依稀记起,尚鸣曾在道观初见时说过,她想见自己很不容易,因为皇帝烦她,不让她随便入宫。
尚鸣想起自己无法入宫的原因,先是笑了笑,然后用筷子给李余夹了块肉冻,说:“父皇下了令,若非他宣召,我是不能入宫的,至于原因”
李余突然打了个冷颤,抬头发现那老王妃正皱着眉盯着尚鸣的筷子。
尚鸣也注意到了老王妃的视线,朝老王妃招了招手。
老王妃竟半点情面都不给,直接把头转开了。
尚鸣看着老王妃,叹道:“美人就是美人,哪怕上了年纪,依旧是常人无法企及的美。”
李余:“”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尚鸣:“刚刚说到哪了,我不能随意入宫的原因是吧,这还要从我被父皇勒令搬出皇宫说起。”
尚鸣靠近李余,用极低的声音在李余耳边说道:“我之所以被父皇从宫里轰出来,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却不肯嫁人,而是因为我曾勾引过父皇后宫里的妃嫔。”
李余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故障,等反应过来,尚鸣已经拉开了距离,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还好我是公主,我若是皇子,坟头草恐怕已有三丈高了。”
李余:“”
好家伙,这位居然把她亲爹给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白桑杍,水月久安,秃头小宝贝的地雷!
谢谢我就是那个朋友的三个地雷和一个手榴弹!
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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