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堂很是忙乱。太后党忙着收集礼部侍郎与兵部尚书贪污的证据而永和帝党则是想方设法的控制影响尽可能的保住二人,以及避免牵连党羽中的其他人。是以承泽侯李纪桐使人带了口信给杨景澄,道是近来靖南伯处有不便,改日再约。
杨景澄自是不能在要紧关头讨人嫌横竖自己家也有养打手便于休沐这日,把护院头子马桓请到了东院指着自己四个小厮道:“马师父你瞧着这四个还有救么?”
马桓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给了个含糊的答复:“倘或用心学,总能长些本事的。”
“那就是四根废柴咯?”杨景澄毫不意外的道“如今我在外当差,不定就遇到些甚打劫的杀人的他们实不堪用。只是到底跟随了我多年不好狠心丢了他们。是以想劳动马师父教导一二省的一辈子都是废柴!”
一番话将龙葵几个说的又怕又愧,前日在郊外,若不是杨景澄杀回来救命,他们早死透了。可被伺候多年的世子嫌弃心里着实不好受。
马桓想了想,直接问:“世子想教到哪种程度?”
杨景澄之所以唤马桓一句马师父正是当日他也教过自己。这位并非草莽,亦不是杨家的奴仆乃昔年九边退下来的军户。本朝重文轻武,对将兵一直平平。老兵们退了役,家乡的田土早叫侄子们种上了。而今军户人多田少,日子过的苦巴巴的。于是他伙同了几个兄弟逃了出来,在瑞安公府做了护院是以在府里颇有些脸面。今日杨景澄有求于他,更是客气。闻得马桓拿不准轻重,便道:“马师父瞧着,练到我的功力,需得几年?”
马桓笑道:“世子自幼练的童子功,他们恐难追上。”
杨景澄又笑道:“你与我托个底儿,我这花拳绣腿的,与你旧日的同袍相比,有他们几成功力?”
马桓道:“世子有所不知。俗话说穷文富武,想要习得好拳脚,先得吃的好。像世子这等出身,便是平日里练的少些,底子却好。身高腿长,肢体躯干皆有力量。可军户都是些甚家境?能吃饱就不错了,吃的好更是想都不敢想。故,身体单薄、筋骨虚弱,只好听从指挥,以阵型取胜,单打独斗是万万赢不过世子的。再则上了战场,千军万马之中,个人勇武亦是无用,终究得靠战法阵型。说当兵的有胆气,是说的着的。那蒙古的骑兵踩过来,还得听着鼓点厮杀,能活下来的老兵,没有胆小的。可真说手头功夫,”马桓摇了摇头,“我也是机缘巧合,与当年游击将军的亲兵学了几手,方借此在府上寻了个营生。不然,也教不得拳脚。”
此言大出杨景澄的意料,原来战场厮杀的兵士们,竟是不会寻常厮杀的!
马桓见杨景澄有兴趣,遂接着道:“其实,我听过一个传言。道是咱们中原的武学,自打前朝起,便每况愈下。就我的见识,世子的拳脚已算顶好的了。前日在郊外厮杀,世子能以一敌多,我是半点不惊讶的。如今在外行走的贼寇,比我们都不如,怎是世子的对手。世子若嫌弃小厮们不顶用,我们哥几个教导教导,打二流子绝无问题。”
杨景澄不大满意,打二流子算什么本事!
马桓也是个湖了,见杨景澄的面色不虞,便知他少年心性,甚都想要最好的。于是拱手道:“倘或世子不嫌弃,我家还有几个小子。托府上的福,这些年手头攒了些银钱,与他们吃好喝好,他们手头功夫倒能看。”
杨景澄眼前一亮,马桓是军户,按理决不可离开所属的卫所。军户私逃可是杀头的罪过,他带着妻儿躲在瑞安公府过活,恰与公府荣辱与共,大抵是信得过的。遂假作埋怨的道:“好你个马师父,我三节两寿没少了你的礼,你有儿子竟藏着不叫我看见!速速把人送来,不然我就恼了!”
马桓哭笑不得的道:“才十五岁的半大孩子,没得叫世子操心。只是手头功夫过的去,给世子跑个腿吧。要紧的事千万别交给他做,他跳脱的很哩。”
杨景澄心道,再差能有原先的四大废柴差?忙唤人来,叫往后头把马桓的儿子请来。想了想,又索性让人把家里几个领头的护院家的子侄一并带来。不多时,呼啦啦的七八个青壮小伙赶到了东院。他们皆是家中护院的子侄,听说世子要挑使唤的人,谁还愿意承袭父业,日日在家干巡逻的苦差事?二三十号人马争执了一番,到底是这八个人身强体壮,把旁人都唬住了,得到了侍奉世子的机会。
事因马桓而起,便由马桓的儿子马健回话:“禀告世子,我等八人自幼习武,身手了得。愿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杨景澄见马健身高八尺、声如洪钟,比龙葵几个好使多了!当即拍板道:“甚好,从今日起,你跟我出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