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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连心,锥心刻骨的疼痛令高鸿晕眩片刻。

但他好歹修炼到炼气四层,即便不能在中洲之地排得上号,想要在修真界的边陲之城横着走还是没问题的。当即,高鸿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从剧痛中猛地挣扎出来,飞身掠向后方,本能地躲开了一记追到他身前的凛冽剑气!

若是不避开这一剑,恐怕这回被剑斩落的就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脑袋了!

高鸿惊骇莫名,他伸手一摸,脖子上还泛着凉意与湿意,满身的颤栗令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抬手看时,他瞳孔放大,竟看见了满手的血!

即使已经避开祁昶那一剑,他的脖子还是受伤了!

高鸿又惊又怒,纵身闪避之后落在房间内里贵妃榻最远的一个角落。直到此时,他才看得清楚,原来这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榻,而彼时房内却还藏了一个人。

是那个叫阿丑的护卫!

整个房间一片空旷,压根不像是住人的房间,倒像是个演武场。祁昶单手执剑,只比袖剑略长几寸的锋锐本就灵巧多变,极适合在这样空荡的房间内挥舞。

祁昶招式又偏大开大合,剑锋过处,无数剑意搅动撕裂着空气,没有家具的阻隔,剑意的运用愈发得心应手,剑光无所不至,所向披靡!

眨眼间,祁昶就在房间内布下了成千上万的剑光,如同织就了一张无情剑网,一旦踏入这张杀气森森的网格中,便会被剑气斩得粉身碎骨!

高鸿这才明白过来,他中计了。

“你们……你们竟敢给我下套!”本以为自己是在幕后运筹帷幄的猎人,却没料到自己才是自投罗网的愚蠢猎物。如此巨大的反差,令高鸿怒目圆睁,面容阴暗扭曲,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黄口小儿,凭你也想抓住我?做梦!”

他冷笑着,将方才咬破舌尖含起来的一口血喷在一张朱砂描纹的黄纸上。以鲜血为引,将符篆的力量激至十成,眨眼便有万千华光从符纸处散开,与剑光交缠、磨砺,直至将剑光绞碎。

高鸿便趁此机会也拔丶出了自己的剑,足尖踏地,飞掠半空,另一手快速地在阴气逼人的剑锋抹下一层紫色毒光,那剑尖在他腾挪转身的空隙里已经觑准了祁昶咽喉的要害!

他竟敢伤了自己的脖子,高鸿不但要剁了他的手,还要将他砍头!因此,他的每一剑都凌厉凶狠至极,眼里的恶毒快要渗出眸子来了。

然而高鸿还不待靠近祁昶,他便急促从空中坠落,伴随着血花蓬蓬绽开,高鸿的喊叫声也随之而来:“啊啊啊!!”

眨眼间,他就身中数十剑,更有无数细小的剑意还残留在伤口上,不断割裂着他的血肉!

只是短短一瞬,高鸿便成了个血人,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肉。他那精心挑选的道袍也已成了一块破布,被剑光绞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披散,全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高人风采?

高鸿感到万分的屈辱,他正待爬起,眉心忽然被冰凉森冷的触感抵住,他浑身僵直地抬眼,看见祁昶正用自己的剑意抵在他的眉心上,稍进一寸便会令他脑袋开花。

高鸿不敢动了,但心里的恨意却冲破天际,他恨得眼睛都在滴血,恨不能将眼前两人生吞活剥!

他单知道那阿丑是个剑修,剑修向来不受修为拘束,可越级挑战。可他却没料到一个没入门的剑修也能凭剑意将炼气四层的自己斩落,剑修都他妈的不是人!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将一只手悄然背在身后,趁祁昶不注意,解开了他适才设下的结界,以此地真气动荡之剧烈,张家兄弟肯定会察觉什么,继而前来救他的。

只是他等了半天,相隔不到三个房间的张氏兄弟却迟迟没有动静。

高鸿如坠冰窟,心下拔凉。怎么会,结界竟然没有解开,这是哪里出了岔子?!

“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呀。”萧明楼见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笑着从祁昶身后转出,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扶着祁昶高大的身躯为弯下腰,“高前辈,这么晚了,你为何要来我的房间?”

高鸿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无耻小人,蛇蝎毒夫,恩将仇报,你们可别忘了是谁将你们带到雾城来的,没有我的乌云宝车,你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外呢!”

祁昶眉头紧皱,将剑气又送前一分,扎破了高鸿的额头,一股温热血流从他的额头流下,糊了他一脸的血。祁昶怒意难消,他正要再给此人一个教训时,却被萧明楼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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