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弗洛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强作声势的汉克脖子一缩,眼中下意识流露出几分惊恐。
对他十分从心的表现视若无睹,弗洛德义正辞严地大骂道:“这个狗东西,枉费我对他如此信任,竟然仗着我的任命在里茨本作威作福!维恩阁下对他的处置十分正确,也就是我那时不在现场,否则不需要维恩阁下出手我也会立刻将其肃清!”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主动给波普定罪,仿佛比维恩还要气愤许多,尽管汉克还未来得及说出维恩到底为何不满。
汉克略有几分愕然。
“维恩阁下现在就在里茨本对吗?”弗洛德紧紧盯着汉克,追问道。“我即刻便前去见他,为鄙人的失察向他请罪。”
“呃、对……他是在里茨本……”在对方目光逼视的强烈压力下,汉克语无伦次。
但随着理智的回归,脑海中仅剩的一丝清明又让汉克勉强恢复了替大人物传信的矜持,于是他重新组织了语言,刻意放缓了声调:“不过——去见他请罪就不必了。维恩阁下说,此行彻底清剿西南的反叛军才是正事,其他的一切都要暂且为此让步。”
“若是弗洛德子爵有意立功,不妨把您这些年来掌握的线索交给维恩阁下,他会酌情考虑您的功劳的。”他满含深意地暗示道。
需要转告的话语已经说完,汉克毫不迟疑便打道回府,唯恐稍慢一步就会生变。
不过弗洛德本就没有挽留他的意思。
在亲自送汉克离开后,弗洛德才心事重重地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你觉得可信吗?”
他问的是自己的心腹,侍卫长纳尔。
“我们似乎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纳尔爵士站在他身旁,含蓄地提醒道。
“是啊,我原本也想着,若是他需要一把刀来打开局面,我便去做这把刀就是了,总要舍得下注才能赢到更多筹码。”弗洛德陷入了迟疑,“只是……”
他也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别人在私底下如何评价自己。只是他此前从来无视那些犹如羊群般软绵无力的平民,只将恶名视作荣耀,毕竟他们毫无反抗自己的能力,连咒骂都像是在赞颂自己的强大。
可若是那位王都来的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被近在咫尺的那些或赞美或哭诉的声音蛊惑,脑子一热带着那帮平民调转矛头来对付贵族……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波普,被人家随手料理了刷名望呢。
“维恩·温彻刚一踏进西南地域便拿我的手下立威,虽然波普这个小卒不值一提,但他就像是一面镜子,时刻提醒我如果不听话会有怎样的下场。我固然可以去做他手里最锋利的刀,但这刀不能斩掉我自己的脑袋。”
侍卫长纳尔开解道:“温彻公爵在王都权势煊赫,但在西南却根基浅薄,若想成事必定离不开我们这些本地贵族的支持。维恩特使初来乍到,立威也是应有之义,既然他们已经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或许我们应该主动将他迎入城堡,示以好意。”
“不急。”弗洛德喃喃道,“先把他的行踪透露给法尼亚那边,看看那几位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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