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比戚述大了好几岁,在戚述还躺在婴儿床里呀呀呀的时候,亚当已经是个会带着小伙伴玩打仗游戏的“大孩子”了。
当时正在上升期,亚当的母亲玛格丽特急需打入国市场。而众所周知的,老牌发达国家国的经济基本都被掌握在了本土的世家手里,这些世代联姻的家族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又极其排外的小圈子。没有世家介绍引领,外来的大商人是很难在这里立足的。
玛格丽特野心极大,从一开始就把的介绍人圈定在了国的几个大世家身上。世家圈内部分为好几等,有大世家牵头肯定会事半功倍。
最终,玛格丽特以别出心裁的孩子外交,成功结识了戚述的母亲戚太太。
两人因为育儿经而“一见如故”,频繁往来之下,两家人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带着孩子一起行动的模式,感情持续升温。
那个时候的亚当其实并不屑于去和小婴儿这样软若无骨的生物做什么交流,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却也还是没有学会大人那一套虚伪的演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按照国际惯例,大孩子一般都不爱和小孩子玩,小孩子反倒是总爱去黏着大孩子。
在亚当润过了阿宝色,闪烁着错位蒙太奇的童年记忆里,他和戚述的关系也是这般。戚述本人对此不置可否。
懵懵懂懂的就这样认识了好几年,在家长们的一厢情愿下,亚当和戚述成为了竹马竹马。亚当从一个“大孩子”变成了真正的大孩子,戚述则才刚上幼儿园,惜字如金,神情疏离,看谁都像在看愚蠢的人类。
某次戚太太带戚述去国玩,在拜访玛格丽特时,正赶上亚当约好了去朋友家。
玛格丽特并没有不允许儿子出门,却要求他带着戚述一起。亚当自然是百般不情愿的,他的朋友们都和他差不多大,没谁会乐意去照顾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比他们都要大牌,需要千宠万哄的来自国的大少爷。
但亚当还是必须听话,因为他母亲是掌握着发放他零花钱大权的人。
亚当干脆就没去朋友家,只是很敷衍的带着戚述去了中心公园,随便把戚小述往孩子扎堆的沙坑里一扔,齐活儿。他坐到一边供家长休息的公园长椅上,开始埋头和朋友发短信,指尖如飞,满脸愤愤,控诉着母亲的不公,好像他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
在年轻的监护人自己也是个孩子,又如此漫不经心的情况下,长的唇红齿白的戚小述要是不丢,都好像有点看不起人贩子的业务能力。
当天色渐晚,金乌西沉的时候,亚当终于想起了戚述,可是沙坑里早已经没了那个绷着一张小脸装大人的寡言男孩。他当时就吓坏了,一个激灵后,冷汗直流。这已经不是他会不会破坏了母亲工作计划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他母亲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工作的重大事情。
亚当不敢告诉大人,也不敢报警,只能自己去找。
天越来越黑,亚当心急如焚,找的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却始终还是找不到人。他越来越害怕,然后就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总是在他的斜后方出现。
到了亚当这个身家的孩子,想的就容易比别人多。他不禁脑洞大开,想着,万一戚述这其实不是无意中走失,而是一次有组织有纪律的绑架怎么办?又或者是戚家内斗……
当然,事实证明了,亚当当时就是单纯的想太多了。
不过他至今都在坚持认为,他真的是被人跟踪了,只是他最终把对方甩开了。
亚当在把自己吓了个够呛之后,就开始慌不择路的乱跑,他也不知道提心吊胆的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只知道自己始终紧绷着神经,心一直在砰砰狂跳。而很巧的是,就在亚当埋头狂奔的路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那么一股邪风,吹动了铁栅栏的大门,好巧不巧的就是这么寸,亚当迎头撞上,当时就失去了意识。
事后回想起来,亚当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在他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发男孩,焦急的问他:“你没事吧?”
亚当昏迷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他却觉得像是过了有一个世纪。他又累又饿又怕,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搂入了怀里,动作小心,犹如他是一件稀世珍宝,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让他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等亚当彻底清醒时,他看到的就只有不耐烦的等在一边的戚述,以及手里还没退去的温度。
他想着,原来感觉中的那份温暖是戚述一直在拉着我的手。等见他醒来,一直就爱对外表现的好像对他爱答不理的小孩便立刻傲娇的放开了,拒不承认,但他的不离不弃还是出卖了他真正的温柔。
大概是那一晚的路灯角度太好,戚述又长的实在是漂亮,照的他犹如闪闪发亮,让亚当一箭穿心。
自此,戚述在亚当的心里就从“讨人厌但又不得不巴结的小孩”,变成了“我的天使”。那个时候的亚当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大孩子始终还带着“孩子”两个字,他只是开始以戚述的哥哥自居,直至青春期来临,才发现了自己对于戚述有了异乎寻常的感情。
可惜,戚述一直对亚当不冷不热,让亚当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哪怕世界已经通过了同性恋的婚姻法。
亚当只能安慰自己,戚述不是不喜欢他,只是碍于他们都是各自家族的继承人身份,就这样一直自欺欺人到他遇到了顾远归。
等亚当的理智回笼,回到现实里的时候,他终于看明白了顾远归脸上没有做丝毫作伪的惊讶,他这才意识到他之前好像误会了什么:“你其实并不知道我喜欢的是戚述?”
“现在知道了。”
“不对,是曾经喜欢,你相信我,我现在爱的是你。自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你早已经充斥了我的整个生活,我不能没有你。十年的感情,你真的就舍得说放弃就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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