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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怡秋搬来了褥子在地上铺好,江之初尝试着劝说魏昭瑾,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她虽堵着气却也乖乖的躺了上去,侧身躺着背对着魏昭瑾,没有睡着,浅棕色的眸子在月光照映下显得更加灵动。

身后是那人浅浅的呼吸声,江之初鬼使神差的转过了身,见那人如瀑般的长发任意披散,纤长黑亮的睫毛微微颤动,江之初有些失神,下意识的向她的方向挪动。

这人怎么连个黑头都没有…江之初想起自己当年被黑头带来的苦恼就有些发酸。

银白色的月光照在榻上之人的脸颊上,她还未来得及欣赏,外面霎时燃起橙黄色亮光以及士兵跑步的声音。

江之初受到惊吓弹坐起来,转身看向魏昭瑾,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漆黑的双眸里映着火光。

怡秋此时推门而入略过了江之初去扶魏昭瑾起身,而后恭敬道:抓到了。”

魏昭瑾点了点头,抬步走到铜镜前端坐,怡秋在身后为她梳着发。

江之初一时之间不明所以,但却根据外面的吵闹声和怡秋魏昭瑾二人的谈话中也才出个一二,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魏昭瑾!”

她生气了,气魏昭瑾不告诉自己,气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也气自己没有亲手抓到凶手,气自己没有能力。

“放肆!”怡秋厉声喝到,手上梳发到动作没有停下。

魏昭瑾眉头轻皱没有搭理她,伸手捻来一片口脂,垂眸微抿。

江之初气急,踏上布靴推门而出。她只见自己屋外围住一队人马,人人皆配兵刃,左手持火把照亮了一片黑暗。

江之初快步向自己屋子的方向跑去还未入门长孙恒就先一步出来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官兵押出一黑衣男子,那男子垂着头不肯抬起。

“站住。”江之初咬牙到。

长孙恒抬手示意身后士兵停下,而后作辑道:“江大人。”

江之初没有理会他,只觉得步子渐渐沉重起来,面前那人就是手染鲜血的杀人凶手,两起灭门惨案的凶手!她没能亲手抓住他,张夫人临死前痛苦的模样又在她眼前重现…她猩红着眼抓住那人的头发使他抬起了头,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都在收缩。

“韩士军…”

“长孙大人。”魏昭瑾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将人押至大牢,本宫亲自审问。”

“是。”长孙恒应到,抓住江之处的手腕想让她松手,可她迟迟也不松开。

“江之初,放开吧。”青宁喊到。

江之初缓过神来,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

长孙恒等人离去之后院子内又重归黑暗,江之初无神般回到自己房间将蜡烛点燃,可当烛光充满房间照亮黑暗后,她不禁大惊失色。

她的床上正躺着一具男尸,那人心口初还插着一把利刃,一时之间,身后已是冷汗。

青宁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有两名官兵过来将尸体抬走,路过她的时候她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那是张府的小厮…

“魏贤呢?”江之初问到。

青宁顿了顿而后道:“与长公主一同去了大牢。”

江之初长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去:“所以只有我不知道。”

她心里恐惧又失望,如果今日躺在这里的是自己,那么此时她是否已经死了第二次了。但是显然魏昭瑾没有这么做,她选择了隐瞒,她是不信任吗?江之初感觉有些委屈,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她不知道,但她没有资格埋冤魏昭瑾。

“没有你,她也不会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所以也算是你抓到了凶手。”青宁安慰到,这个她指的是魏昭瑾。

江之初强挤出一个笑容,假装淡然道:“没关系啦,我知道自己是没能力抓到凶手的。”

那日江之初将线索与推理告知魏昭瑾后她便知晓了凶手是谁,只是不确定。能将张大人悄无声起带到城外小屋杀掉,想来也不会是外人所为,沐府灭门、张府灭门、给江之初射冷箭警告的人也只有韩士军最为符合,有时间又有动机。

当年参与调查贪污案的三个本地县官现已被灭门两家,剩下的韩士军不是下一个被害者就是凶手,当年的调查定然是牵扯出了什么,不然又何必大动干戈将此事捅至朝廷?韩士军的母亲和弟弟也是去年突地去世,既不办丧事也不服丧,这一点是魏昭瑾发现而后派人去查的,她没有声张。

魏昭瑾先是派遣长孙恒将江之初在张府找到了去年冯建亲手记账的盐庄账本的假消息散步在县衙内部,又宣扬张夫人临死之际将凶手的线索告知与她。而后,她又派遣影卫去去寻找韩士军家人藏身之处将其带来衙门,韩士军显然中计当夜便潜入江之初房内刺杀,可当他发现问题之时已经被冲进来的长孙恒制服。江之初若是知晓定会呆在房中等待亲手抓到凶手,所以魏昭瑾告知了所有人独独没有告知她,确有担心之意绝大多数是怕她添乱。

“韩大人,不打算同本宫讲讲?”魏昭瑾厉声到,眸中映着寒光。

同上次审问时不同,这时她的眼中更多的是厌恶和凶狠。

“有何好说,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人?”韩士军冷笑“我不过是刺杀江之初未遂罢了。”

魏昭瑾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不语。

韩士军见她这般竟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以为用张府小厮的尸体来骗我,我就会以为我杀了人吧!我告诉你老子身上没有人命!”

魏昭瑾依是不语而她身后的魏贤却突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韩大人,姑姑何时说过那具尸体是张府的人?”

“你!”韩士军发觉中计,身后已被冷汗浸湿。

“那又如何…”他狡辩到。

“韩大人,你自诩聪明可曾想过会有失足的这一天?你虽然擅长伪装擅长欺骗,可骨子里的习惯是难以伪装的,你每次杀人都是一剑夺命,刺人心脏,所以你早就形成习惯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刺向何处,只要我们再看一眼尸体…”

“够了!”韩士军嘶吼到,面目涨红犹如猛兽。

魏昭瑾挥挥手,拂去因韩士军挣扎而扬起的灰尘,一脸厌恶:“不如早日将真相说出,本宫还可向陛下觐言饶恕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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