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这样想着,等到火苗烧的恰好时自己就去了拿了一把小一些的刀,折了一根枝杈没有那样多的柴,打算把它削尖。
邵砚山把揉好的馒头架在笼屉上,盖好盖子,转身就看见林初月站在一旁,用刀比划着一根小树枝,他眉心一蹙。
“林初月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着实把林初月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握稳,小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邵砚山赶紧走过去,执起她的手仔细的检查,确定没有受什么伤才松了口气。
十三岁的少年,眉目间的清冷却可以让林初月心头微颤。
“不会用刀就不要随意去玩,谁会这样把刀尖对着自己削东西?旧伤还没好,又想添新伤?”
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训责,实在不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再说,如若不是邵砚山突然叫她,林初月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失手。
她当初可是财管院学生的典范,没什么别的过人之处,就是手特稳。
“我没有玩刀,我只是在削笔,柴不烧得过分会成炭,碳能在纸张上书写作画,如果我削得细一些和毛笔一样,那是不是就能做出一只炭笔,还不用墨汁。”
林初月认为自己解释的很详细了,邵砚山不该怪她才是。
“你想写字作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并没有在玩,阿砚你明白吗?”
“你若是想写字作画,我房里有笔你可以去用。”
一家人,最注重的便是邵砚山的学习,所以在这方面,邵全德是很舍得花钱的,不仅让邵砚山在县里的书院用品充足,就连在家里也常备着文房四宝,虽然品质算不得多么好,但那也是花了一些钱置办来的。
“阿砚你确定?”
“只要你不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林初月犹记得自己去邵砚山房里随手翻了一本书,还被他说了一顿,言语也不不客气,如今,邵砚山居然同意能她用他的笔?
可关键毛笔她确实使不来。
“可是毛笔太软了,我写不好也画不好……”
“无事,”邵砚山收起了小刀和已经被削尖的木柴,“我在家这几天可以教你。”
“能不能学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口中的碳笔,不许再弄。”
林初月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她说服自己,权当邵砚山是她弟弟,作为长姐理应让着他。
晚饭过后,邵砚山就信守承诺,让林初月跟他学写字,林初月担心他的学业,而邵砚山却直言。
“若是和你说的一样,那全天下的学子,就饭也别吃,觉也别睡,终日学习算了。”
林初月觉得邵砚山这话有些夸张,她也只是怕自己太笨,一直写不好耽误邵砚山时间才有这方面的考量,可没想到他竟全然不在意。
而后一刻钟不到林初月明白了,为什么邵砚山说她不会耽误他。邵砚山只教了她握笔的姿势,让她坐在旁边看他下笔,随即抬袖提笔,行云流水动作极快的写下一首短诗。字迹放纵洒脱,大气磅礴,并不像他这般年纪能够写出来的形体。
林初月还没来得及感慨字好看,邵砚山又给了她一沓纸。
“两百张,写吧。”
林初月:“???”
见林初月表情夸张,邵砚山耐心解释:“你如今年纪大了,若练字要求快,可先从临摹开始,水滴石穿,你以后坚持每天练上几十幅字,两三月后,便能有自己的形体了。”
“我还要每天坚持练上几十副字?”
邵砚山饶有其事的点头:“速成,唯此法可解。”
“……纸很贵的。”
“你可将字写小些,落笔的布局控制好,尽量不留余位,”邵砚山手指轻抬,捻起一张糙黄的纸,又接着道,“这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糙纸,不会太贵。”
“这几天就不要操之过急了,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先慢慢练着。”
林初月瞅着自己面前的一沓纸,突然回想起了小时候在书法班的恐惧,她只是想描个图样而已啊!
谁想学写字了?
“阿砚……我不想写字,我想学作画。”
邵砚山翻过一页已看完的书,回答她:“还未学走就想学跑?贪心。”
虽是这样说,但不消一会儿他就放下了书,侧头看向林初月。
“想画什么?”
“牡丹?”
其实林初月也知道牡丹的画法,她年纪小的时候,父母给她报了不少的兴趣班,其中就包括素描,虽然画人不怎么样,但画物的话她还是有些自信。
“好。”
“只是我们没有颜料,那物确实贵些,只能将就着看了。”
林初月从来不知道邵砚山画还能画得这么好,简单几笔已经有了牡丹的雏形,因为只有墨色,这牡丹到平白加了几分意境。
只是她手抖,模仿了好久也不见神韵,墨汁糊整满了纸,一团糟。林初月背着描摹花样折腾的心烦意乱,画了没多久就放弃了。见林初月这样颓丧,邵砚山难得安慰了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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