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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见张氏脸色不对,也不知道张氏是在跟红豆饼叫劲,吓得都结巴了,“大,大嫂……我不是要替二嫂说好话,你别生气,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

张氏自己个儿喘了半天,一咬牙,指着何氏骂道,“你哪里是不会说话,我看你就是傻!你还在这儿感激你二嫂和珍珠呢?你想没想过,要不是你那天提到褚三娘家有麝香,她珍珠还有命活到今天?两小块饼子就给你打发了,你还替她们说话!”

何氏被张氏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

原本她冒着得罪婆婆和大嫂的风险说起麝香的事,就是为了报答二嫂平日里对自己的好。

可现在大嫂这么一说,她怎么觉得,大嫂好像说得更对呢。

是呀,她一句话就救了珍珠的命,也没见二嫂有啥过多的表示,真就当她们娘三个没人撑腰,是便宜货,不值钱的?

直到张氏不知道啥时候走了,何氏还一直抹眼泪呢。

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

沈珍珠和她爹起早在村口搭的板车。

那车从下河村过来,经过长河村,再到上河村,再往镇里去。

车到村口时,上头已经坐了三个村妇和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是珍珠她们长河村的,三个村妇里有一个是下河村的,还有两个长河村的,其中一个就是褚三娘。

这三人是原来就认识的,正热火朝天地聊着。

褚三娘见珍珠过来,往里面腾了块地儿,亲热地拉着珍珠的手,“这药才吃下去就好了不是,你看,婶子没骗你奶吧,那可是顶好的东西,我跟你说……”

正说着,忽然想起来王氏拿了红豆和花生过来锁过自己的嘴,只好硬生生截住话头。可心里还痒痒,就一遍遍摸着珍珠的头,跟另两个妇人夸起珍珠的相貌来。

“你们看,这丫头就是好看,咱长河村再找不出这模样的咧。”

人家跟着附和:“可不是,长得像她娘,皮子白,眼睛还大。”

褚三娘觉得自己救了珍珠,总是忍不住想显摆,又不敢多说,只能隐晦道,“就是就是,这好模样幸亏是病好了,要不然真是白瞎了。”

那两人见她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的,好奇心被勾得足足的,下河村那个小声问道,“褚三娘,你这话里有话啊,这闺女咋了,你咋知道恁多?”

沈木生坐在最靠外头的地方,听这话便回了下头,褚三娘心里格登一下,翻了那俩一眼,“瞎打听啥,没事,啥事儿没有。”

沈珍珠想笑,上辈子她只在小说里电视剧里见过这种习性的村妇,没想到这些天,让她看了个够。像褚三娘这样爱八卦的女人,堵她的嘴可不就是顶顶重的酷刑?

她冲那两人笑笑,“婶子,我前些天掉冰下去了,差点呛死,这不是好容易拣条命回来,我爹娘不放心,要带我再去镇里瞧瞧。”

“哎哟,是吗,那可不是小事儿,来,往婶子中间坐坐,婶子给你挡风,别再冻着了。”

下河村的用手肘怼了褚三娘一下,“我当是啥事儿呢,还不说,瞅你那样!”

褚三娘忍得气血翻涌,只能把头巾裹紧了,闭上眼给沈珍珠个后脑勺。

大概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吧。

天太冷,车把势就把车赶得快了些,到镇上的时候天也才亮没多久,街里有好些个铺面才刚撤下封窗的板子,小伙计睡眼朦胧,不停打着哈欠,呵出一团团白雾。

沈珍珠拉着她爹在街里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最后找到看起来最有牌面的一家药铺:济生堂。

一进到铺子里,就有股浓浓的药香,看店的伙计正往炭盆里加炭,见有客上门招呼了一声,“是抓药还是瞧病?”

沈珍珠弯起眉眼,“都不是,我和我爹是来卖药的,我们手里有块麝香,你这儿谁能做主?”

麝香可是好东西,可小伙计懂得不太多,便让爷俩等着,自己挑了门帘子上后头找掌柜的去了。

沈木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声问闺女,“能成?”

“爹你放心,你只管坐着就好,我来说。”

等掌柜的过来时,沈珍珠从怀里把麝香掏出来,“掌柜的,我和我爹在这镇里打听过了,都说您这里只收最好的药材,也只卖最好的药材,价钱上更是童叟无欺。”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丫头长得好看嘴又甜,掌柜自然喜欢。好好看过麝香,那掌柜的温声问道,“不知二位想卖个什么价?”

珍珠没答,而是问,“您觉得能给什么价?”

掌柜的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两人,试探着道,“五两。”

沈木生一惊,差点脱口而出说好。又想到闺女叮嘱自己只需坐着不用说话,便强忍着将头转向窗外。

沈珍珠提着心就怕自己爹出声,还好,他爹忍住了。

“掌柜的怕是不懂药?还是做不了主?”

珍珠知道言多必失,因而话也不多,却句句扎心,“要是真做不得主,我们便不卖了,找个板车去城里药铺,后晌也回来了。这就告辞了。”

沈珍珠作势要走,掌柜的急了,“那小姑娘你说,多少钱合适?”

沈珍珠一张嘴,差点把沈木生从椅子上吓地上去。

“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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