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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也睡不着,宇文君昭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床走到床边,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看着下面如织行人。

宇文君昭的目光扫过长街,落在旁边做糖人的小贩身上,还没来得及嘴馋,转瞬又看向人群中,锁定一袭玄色长袍的季予。

她不知有什么急事,咳嗽也不曾停下脚步,行色匆匆,宇文君昭撅了撅嘴哼出声,这人未免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宇文君昭转过身“啪”的一声把窗子关上,却忍不住移到旁边,从窗缝往外看过去。

有人正在跟季予汇报什么,她听完便皱了眉头,只是离的太远,加之街上喧闹,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似有所感,季予突然停下交流,向这边看过来,接触到季予锐利的目光,宇文君昭呆了呆,像做坏事被人抓包,心虚的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低头想着她应该没看到自己吧。

季予见那边没有动静,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方收回目光,继续听下人汇报“继续说。”

下人闻言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咬牙继续说下去“乌仁图娅公主把天下居砸了后,又把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打了,还不小心冲撞了太子。”

季予听完下人的汇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握的“咔咔”作响,乌仁图娅刚说不给她惹麻烦没多久,后脚就给她捅了个窟窿,季予真想给她鼓鼓掌。

天下居是什么地方?京城第一酒楼,达官显贵云集,乌仁图娅砸了便罢,还扯出一个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一个太子来。

时间也赶的正正好儿,上赶着她去找宇文君昭的时间给她整幺蛾子。

这边乌仁图娅让她头疼,那边宇文君昭也不遑多让。

居然去青楼寻乐子。

季予想到这里便醋意翻腾,偏偏面上又不显山露水,下人不知季予所想,只感觉周身越来越冷,只以为季予是因为乌仁图娅动了怒。

季予回府已有多日,深夜寻宇文君昭时,她费心制造人在京畿卫的假象便破了,唯一不知道她已经回府的,恐怕是她娘亲,这几日推了不知道多少请帖,今日乌仁图娅闹的这一出,她不得不出面,恐怕后面一些重要的请帖,便推脱不得了。

临走之前,季予抬头看着眼前红墙绿瓦的楼阁,里面隐隐传出悦耳的丝竹声,她本就是粗人一个不懂得欣赏曲子,想到宇文君昭就在里面,更觉刺耳,吩咐身侧的小厮“回去告诉管家,重金收购这家青楼,然后,拆了。”

那小厮认真记下季予说的话,正点着头,听到“拆了”二字,不确定的回头看看背后的楼阁,再看看季予,说不出话。

他们家小姐这是什么嗜好,拆楼,还重金收购?也太败家了吧,这家青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买下来要不少银子,这不等于拿银子打水漂吗?

宇文君昭坐了一会儿,觉得季予应该走了,慢蹭蹭的移到窗边,小心的把窗子打开一点往外看去,没有发现季予的身影这才把窗子完全打开,双手撑着窗沿探出去半个身子,来来回回在街上找了几圈儿没找到人时,心里又空落落的,连卖糖人儿的小贩都不能再吸引她的注意力。

三步一叹气坐回桌边,宇文君昭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清理思绪。

宇文君昭对感情之事反应慢了一些,可她不傻。

她看到季予对那不知来路女子的特殊后,她会在意,她会吃醋,她忍不住去比较。

现在她算是知道,对季予那说不清道不明理不清又让她烦躁的情愫是什么了。

原来是喜欢。

宇文君昭侧脸枕在手臂上,眼睛无意识的盯着房门,她的心思确认了,那季予的呢?

她对自己是什么心思?

单纯的君臣上下属关系,还是朋友?

季予喜欢自己吗?

可是静下心来想一想,宇文君昭那颗骄傲的心,便卑微了下来。

她除了这个公主的身份,还有什么是能让季予喜欢的呢?

她娇纵,任性,惰怠,还总容易生气,除了公主的身份,她恐怕就只有这一身皮囊了。

可世间好看的皮囊,何止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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