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阔的大殿上,只剩下了宗楚客和韦皇后。韦皇后揉了揉眉心,单手撑住下巴,身子横躺在龙椅上,轻声说道:“楚客,上来给本宫揉揉太阳穴,这两天头真是疼啊!”
宗楚客是当朝宰相,从韦皇后的话语来判断,显然二人关系甚是不寻常,要是李显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宗楚客走到龙椅班上,以极妙的手法,轻轻为韦皇后揉太阳穴,见得韦皇后一脸享受的样子,便知此人的确有过人之处,能够得到韦皇后的欣赏,成为宰相,便不是偶然,单是这一手,就不是寻常之辈学得会的。
过去小半柱香的时间,韦皇后坐起身来:“楚客,你说现在这局势,本宫要如何做,才是上上之策?”
宗楚客淡然一笑:“自然是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韦皇后双目顿然亮起,浑然气势荡开,凌厉无匹的光满闪烁,令得这宣政殿上,透着一股子寒意。她最喜欢宗楚客的地方,就是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先前已经有大臣这般提议了,韦皇后听得心烦,如今宗楚客的话,却是令她一下子心动起来。一个人如何张狂,在某些时候,该隐藏的东西,还是得隐藏起来的。
“有什么法子吗?”韦皇后问道。
宗楚客道:“自然是遗诏!”
韦皇后叹息一声:“这个本宫也是知道的,但遗诏不是盖上玉玺就可以的,陛下的笔迹,才是关键,满朝文武,至少有半数的大臣是知晓陛下笔迹的,如果不能以假乱真,就没法子达成夙愿!”
宗楚客道:“听说上官婉儿,诗文皆是了得,还写得一手好字,她曾经临摹过卫夫人的帖子,以假乱真不是难事。”
“对,陛下封她为昭容,虽然是在后宫,但经常出也帮着处理一些政务,要是她来模仿陛下笔迹,真不是难事!”韦皇后拍手笑道。
宗楚客也是一笑,韦皇后要去见上官婉儿,他这宰相,自然不方便一起去。
上官婉儿不愧是在武则天身边待过,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韦皇后会有今日的举动,甚至她开口会说什么话,全在意料之中。
“婉儿,在这宫里,本宫待你不薄吧?”韦皇后说话,还是极为委婉的。
上官婉儿知晓,要是让她说出自己的想法,那就没有挽回余地,当下她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娘娘的恩德,婉儿一直记在心里的!陛下曾经对婉儿也极好,这忽然驾崩,像是有预料似的!”
韦皇后闻言,心神不由一凝:“此话怎讲?”
“前些日子,婉儿帮陛下磨墨,陛下便说,他感觉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得早些立下遗诏,又问婉儿,这遗诏交给谁保管最好,婉儿自然是说娘娘了,毕竟娘娘母仪天下,乃后宫之主。当时陛下只是笑了一下,随后就让让婉儿退下,召见了太平公主!”上官婉儿说道。
韦皇后听得心神发颤,背脊冒冷汗,好在她一来,便没有提伪造遗诏之事,要不然这台阶没法子下,没有退路,便只能起兵造反。
但起兵,绝对是下下之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太平公主和陛下,毕竟是亲兄妹,看来他们之间,关系很好,陛下对她,也是极为信任!”韦皇后思路没有半点混乱,在说话的时候,她也在计算,究竟如何拿到太平公主手上的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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