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洁独坐在客厅的沙发;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她只知道自己心里一直不断在呐喊着: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天知道,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她引以为宝贵的初吻,竟然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人夺去!而且对方还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人。
天啊!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玉洁,你怎么不开灯呢?”陈念的声音响起,同时室内的电灯也亮了起来。她惊讶地看着白玉洁。
是这声音刺破了白玉洁的梦,是这灯光划开了她的心田;矗立眼前的念萱像一个巨人站在眼前,硬将她拉回现实的世界里。
她一直呆坐在沙发,连陈念萱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哦!没什么!”她至今还没有理清楚这乱的情绪,所以在未理清之前,她是绝不会随便说出来的,于是支吾地回应着。
“没什么?”陈念萱将眉头纠结在一起,把眼光的焦距放在白玉洁的脚,用着疑惑的双眼盯着她。“连鞋子都穿进来了,还说没什么?!”
“啊!”白玉洁低头一看后,惊呼了一声;真是糟糕,她竟然真的连鞋子都没脱就走进室内!同时,她努力让脑子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失败了那段被亲吻之后的感觉,完全空白!
“玉洁,你到底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小萱!先别管那么多。我肚子好饿,晚一点再告诉你好吗?”她把话题转移,命令自己暂停一切的思想,否则她一定会崩溃,并将事情和盘托出。
“好!好!好!晚一点再说。”陈念萱暗地里猜想,白玉洁的反常一定和朱剑声有关。她是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又不想让白玉洁知道自己很在意这件事,只好强自压抑好奇的思绪,等待她自动说出一切。不过,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自己的揣测全是子虚乌有!
其实,今天她并没有回家。回家,那只是她临时编出的一个藉口。告别了他们俩,她独自去找了一个没有人认得她的地方躲了起来。她知道白玉洁不会喜欢朱剑声,所以当朱剑声要求她安排制造机会和玉洁独处时,她很放心的答应了不,应该说是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没有人知道,她偷偷爱他爱了四年。在这些日子里,她独饮了爱情的蜜酒与苦酒;这份悲喜交织的爱恋,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令她兴叹到天明。只不过,在众人面前,她将这份情感隐藏得很好,就连她最好的朋友—白玉洁也
不知道。
人家说女追男只隔层纱,她压根儿也不认同。她认为少女在爱情路若没有了矜持,那还叫少女吗?就是为了这个矜持,否则她也不会苦苦暗恋他四年,而迟迟不敢展开倒追行动。
当初她加入校刊编辑部,就是为了能多点机会和他相处。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真的在乎他,但就是开不了口。这一拖,就是四年;现在她已警觉到危险的讯号了,然而她又能做什么呢?是她自己硬要撮合别人的。
陈念萱觉得矛盾,对自己是又气又恨;明明喜欢他却又不敢表白,只是味地把痛苦加诸到自己的身,傻愣愣地帮他追求别的女孩子。“感情”这个东西,她想,她是永远也无法掌握的。
只是她真的没有料到,因为她的一时心软,不忍拒绝朱剑声的要求而安排他与白玉洁约会是一件严重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将成为她们俩往后的痛苦。
“喏!懒虫玉洁,早算准了你没吃饭,买了一包水饺来。”陈念萱从手的塑胶袋里拿出一包水饺。
“谢啦!”白玉洁心想,她得好好地吃顿饭,待肚子填饱后,或许所有的不愉快都不翼而飞啦!
对于陈念萱,白玉洁心中满是感激;因为她总是在她最需要抚慰的时候,适时填补了她心理的某些缺憾与愁苦。
白玉洁家住南部,母亲是传统的农村妇女,没念过什么书,只接受过少许的日本教育。母亲一直对自己碍于环境而无法求学感到遗憾,所以坚持要她好好念书,完成大学学业;她并要她的爱女成为有用的人,并时时告诫她,要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
而她的父亲却令她憎恨、厌恶到了极点。
父亲是村里有名的赌鬼,从她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没有工作,整天和他的赌友聚在一块。好不容易在家的时候,却又喝起酒来;喝得酩酊大醉就大吼大叫、东骂西骂的,好几次让她在同学面前出尽糗相。他的父亲,也就是白玉洁的祖父,原本是富甲一方的地主,死后留下一大片的土地,但在白玉洁父亲一次又一次的变卖下,如今他们只剩下一间破旧的房子和邻近的一小片土地。而这块土地没有变卖出去的主要原因是,土地的中间有一个像小岛一样的坟地,白玉洁的祖父就葬在那里。白玉洁认为,这算是他父亲仅存的一点良知吧!
她并不是对自己的父亲毫无爱意,况且血浓于水的感情哪能轻言抹煞?她只是气不过,为什么所有的苦都要母亲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子来承担呢?她真的不明白。
她考大学的那一年,家产早已被她父亲败光了,她的注册费还是她母亲四处去筹措的。她本想跟别人一样,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但她母亲坚持不准她去;她只要她争口气,好好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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