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顾觉昭原本想直奔楼上，却发现顾妈还没休息。
她像是盘算好，就在客厅候着。
面前是新添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见顾觉昭赶回来了，顾妈瞥了一眼，淡淡地招呼了一句，“回来了？”
顾觉昭闻声顿了步子。
他向来有礼貌，懂家教。
只要每日回来，顾妈未曾休息，就一定回来禀告一声。
既然顾妈先开了口，顾觉昭哪有跑路的道理。
他松了松略紧的领带，一边抬着步子向客厅这边走，“嗯，今天工作还好，不算多，所以回来的早。”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眼望了望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古朴时钟，刚好指到了九点多。
确实还算早。
顾妈却完全不买账，冷笑一声。等到顾觉昭屁股坐定，就开始数落。
“早吗？哪里早？我可没有一只眼睛看到了早。”
顾觉昭没有马上回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细细喝完之后，才对上顾妈的眸子，嘴角挂了柔和的笑，“怎么？是儿子最近太过繁忙，没时间陪母上大人了？是儿子的疏忽。”
顾妈皱了眉，口气却有一点笑意，“油腔滑调。”
二人五官极为相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顾妈的长发被随意盘在脑袋上，身上穿着一件肉粉色丝绸睡衣，或许是怕受凉的原因，又在肩膀上披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她受于保养，肤色不显蜡黄，在灯光的照耀下，也微微透露出少女的粉色。
眼角的纹路是年纪的象征，同时，也是岁月的沉淀。
顾觉昭欣然接受了顾妈的“夸奖”，又格外造作的站了起来，手向前舞动做了一个谢礼的姿势。
“得您教育的好。”
做完一套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妈。
“若您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楼上了。”
顾妈抬眼，表情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戏弄，直截了当问出了心中想问的，“今天，你和素锦为什么出去？去了哪里？”
顾觉昭眼神有一丝惊讶，却只是一瞬。
他重新坐了下来，给顾妈斟茶。
“素锦，告诉你了？”
顾觉昭并不知道苏素锦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只能以退为进。
顾妈相当了解自己儿子，毕竟是亲生的。
她心领神会的一笑，“她只是说，让你带她出去散心。我想，怎么可能呢？昨天你才跟我说她在医院躺着。觉昭，我不会插手你们中间的事。我只想提醒你，有些东西，得趁早抓住。”
顾觉昭斟茶的手微微僵硬，水流落下，溅在杯壁上。
纵使这般，他脸上神色却没改变分毫，轻声应下。
“好。”
顾妈点到即止，也不想再多说。她摆摆手，示意顾觉昭不用再添茶水了。
“回楼上吧，早些休息。明天要是得空，再把素锦送回医院多住两天。对了，让你那个朋友，林……”
顾妈一时想不起，有些卡壳。
“林彦。”顾觉昭在一旁提醒着。
顾妈点点头，“对，就是他。我知道他现在的成就，也是让我很放心的一个孩子，托他多关心关心素锦。”
顾觉昭“嗯”了一声，“儿子明白。”
谈话就此结束，顾觉昭起身向楼上走。
末了，他听见身后的顾妈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如自言自语。
“光阴似箭呐……”
但在顾觉昭听着，却像在变着法的提醒自己一样。
他顿了步子，捉摸了几秒，也不想再和顾妈掺和别的话，就上楼了。
到了楼上，顾觉昭并没有先回自己夜宿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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