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镇最著名的酒楼,便属城南狮子街中段的青云酒楼。
上下一共五层,总高六七十米,总体形状是玲珑宝塔状,黄顶红色墙面,雕龙画凤,每层塔顶尖挂着红色灯笼,华丽非凡。
大兴朝各地的特色美食,几乎都能在此找到其踪迹。
每日来来往往的客商能有数百,其余大部分是本地有钱有势人家,或者是身担要职的官僚。
一顿饭往往就要花费银子十数两,是普通人家几个月的收入。
正当午间,酒楼里面人声鼎沸,二层靠窗的位置,一人喧哗声不断响起。
“我和兄弟们,壮志雄心……嗝儿!”镇魔司典狱长姚大海,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对面坐着一声不吭的徐兴祖。
从昨天和神隐寺的悟真禅师,口头结拜为师兄弟后,徐兴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身边的人,对他说话都客气了很多。
从一个寝室的那些刽子手,还有老孙头,以至于今天这位平日里说话带刺,豪横跋扈的典狱长姚大海,全都对他换了一副态度。
兄弟都叫上了。
看来,这和悟真禅师无意中结为师兄弟,真的是提高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啊。
“来,兄弟,吃着喝着,别怕花钱。等吃饱喝足,哥带你去勾栏里耍子去,听说兄弟之前也是烟花柳巷同道中人,嘻嘻,哥们儿最近在春月楼有个相好,极为美貌,带你去……”
典狱长姚大海继续热情招呼,和之前的高傲跋扈截然不同。
不知道的人,肯定还以为这两人是多年的故交。
徐兴祖无功受禄,内心不安。
他本来只想做个安静发育,每日勤修《拔刀术》,《太平清领》的小透明,做个老实人。
然后在某一天,踏着七彩祥云,去寻找转世的贞娘小狐妖。
像如此这般受人恭敬,实在是别扭。
而且,自己在镇魔司里,还是戴罪之身,本应该日夜坚守岗位,斩妖除魔,这辈子能不能重见天日都是两说,可现在的……
“不知道典狱长叫我来这里,有什么要事相商?没有的话,我这就告辞……”
徐兴祖抱拳,作势起身。
姚大海立马把脸一板,轻拍了下桌子:“慢着,徐兄弟,你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行,兄弟既然是个直爽人,哥哥就有话直说。其实你看我平时嚣张跋扈,殊不知我这摊子饭碗,也难吃得很啊。上面需要有人罩着,下面还得监管好妖魔,稍有不慎,就会铸下大错……
前几日,朝廷跟咱们本地镇魔司要大妖宝材,咱们三天内斩杀了上千妖魔。
这些妖魔怨气冲天,咱们虽然请了青羊观,还有神隐寺的高人前来超度化解,但是还没有祛除干净。
前几日,我听小道消息说,有几个很厉害的妖鬼,循着那天咱们行刑时,余杭镇上空冒出来的冲天怨气,向这边过来了,这几日我忧心忡忡,想找个人防备此事……”
徐兴祖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大半。
但是,为什么这典狱长会找自己商量啊,自己明明是个无名小卒,只想苟且发育。
而且自己这段时间,斩杀妖物较少,也没有显示出来特别的实力吧?
难道不小心暴露了不成?
似乎觉察到了徐兴祖的心思,姚大海又道:“兄弟,你别看哥哥是个典狱长,平时吆五喝六。但是在知府大人,甚至衙门那些蓝衣,青衣捕快看来,哥哥算个屁,仍旧是人微言轻。
我前几日去汇报此事,被知府大人赶出了衙门,说我无凭无据,扰乱民心……”
说到这又喝了一大口酒,表情颇为郁闷。
徐兴祖点点头,道:“那这大妖来袭的小道消息,是从哪听来的呢?”
姚大海一拍腿,气呼呼道:“不瞒兄弟,我自那天咱们镇魔司斩杀上千妖魔,我这心惊肉跳个不停,一连三日,梦见大妖来袭,细节都真真切切。
小道消息是我随口说的,可是哥哥我做梦从小就准啊,我怕人不信呐!
从小到大,我好梦不灵,坏梦那是十有八九的准啊。
我爹娘就是被我梦死的……
咱们这镇魔司,别看每日平平安安,那都是我和弟兄们兢兢业业,经营出来的。
不出事还好,出了事,那就是我的锅,轻则抄家,重则掉头,所以一有个风吹草动,我比知府大人都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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