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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在院落外停下,一个小吏下了车,满脸愁苦的往大门走去。他正是刚才去薪城送信的,人没请来,连智朗的面都没看到,这会心中自然忐忑。尤其一想到陈应的刻薄之态,他的腿就忍不住慢了几分。

走过大门,小吏紧了紧衣服,心里酝酿了一下说辞,这才往厅堂走去。

中途路过凉亭,却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那,小吏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眼。

那是豫让,此刻他正像往常一般,坐在亭子里记录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自从陈应来了之后,豫让虽然名义上地位还在,但其实早就被架空了,成了这里的边缘人物。来往公文是陈应负责,日常事务由他决定,就连智瑶的书信也是他接收回复。

而豫让,唯一的工作就是像以前一样记录所见所闻。他虽然常常向智瑶去信,但却再没收到过智瑶的回信,一封也没有。

也许是注意到了目光,豫让抬头向这边看了眼,小吏连忙扭过脸,不敢去看他。陈应虽然没明说,但只要看到有人接触豫让,立刻就会受到惩罚,所以现在大家都是躲着豫让走。

到了屋里,小吏就看到陈应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木简,旁边还摆了一堆。薪地如今成了后勤节点,征收清点物资,来往车队的休整,传递消息,一大堆事情都得他处理。

累是累了些,不过陈应的名字却能常常出现在公文上,等到战争结束,少不了记他一功。

看到小吏,陈应放下手里的木简,说道:“智朗如何回复的?”

小吏咽了口吐沫,拱了拱手说道:“他说自己大病未愈,不便商谈事情。”

砰!

陈应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的道:“又是大病未愈,他分明是藐视宗主!”

小吏连忙低着头,战战兢兢。

朝小吏挥了挥手,陈应取过一张空白绢布,提笔就写了起来,他要向智瑶告状。

小吏退出屋子,迎面却差点撞到人,抬头一看却是豫让!

他连忙往旁边绕开,匆匆离开了。

豫让到了屋里,看到陈应在写东西,眉头皱了起来。那绢布是专门向智瑶传递书信所用。

“你要向宗主写信?智朗之事?”豫让说道。

陈应抬头瞥了眼,轻哼一声,继续写自己的。

“如今粮食紧缺,你让智朗拿出那么多存粮,他怎么可能答应!若惹急了他,没好结果的!”豫让往前一步,沉声说道。

“能有什么?”陈应放下笔,用木简盖着了那绢布。

淡淡的说道:“他若不答应,惹怒了宗主,那就得留心自己的小命了!那智朗倒也是自大,手下几百连战车都没有的甲士,也敢几次推脱宗主的命令?哼,有一点你倒说对了,我就是要惹急了他,那又能怎样?他敢怎么样?放心,他比你我懂得权衡。这会不答应,也只是讨价还价罢了。倒是你,对他太宽容了!你不要忘了,他是宗主必杀的人,只是他如今还有用,推迟了而已。”

“讨价划价?你根本就不了解智朗!他不见你,那是因为触及了底线,再这么下去,不堪设想啊!”豫让急声道。

“豫让!豫让先生!”陈应忽地站了起来,挺着背,微微仰视着豫让:“我怎么越发觉得,你总在违背宗主的意志?前些日子那个续,到现在也无结果,是你做的吗?”

“你你这小人!”豫让铁青着脸,喘着气,一甩袖子转身出了屋子。

才出了屋子,他突然又在门口停下了,背对着说道:“哼!你别忘了,智朗还在让部下习练单骑!未尝没有反击之力。”

“不用你多言,我自有决断!”陈应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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