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旧从束州接回了自己,养在膝下,虽未有多亲近,却也不曾慢待。
不曾慢待是因为骨血相连,不曾亲近,是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吧。
云瑶自觉,是理解她的。
末了,老太太开口问道:“从服制僭越到调兵文书,这些事情,都是你父亲教你的吗?”
这问题问的云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听来的,而且当下对于她来说,这话就像是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一样,细想起来,难以深究:“孙女自年初醒来,便记忆全无,这些东西,大约是养病时看的古书吧。”
云瑶没说,是因为真的不知道,可祖母听了这话,却觉得是她不想说,不过祖母不是强人所难的性格,另外她也能看得出来,云瑶的性格很坚毅,是云家姑娘的模样:“那你赖在我这里不走,是想跟我讲哪本古书?”
老太太不逼她,可也没说要放过她,一句话挖苦的云瑶十分无奈,在祖母面前,她的那些弯弯绕,早该收了才是。
于是她走到近前,从怀里将石安留下的那封书信取出来,递给了祖母。
可祖母没接。
她只是垂着眼睛看了看,目光又落在了云瑶的身上,云瑶解释道:“这封信里面,是一件要紧的东西。明日中秋夜宴,若云瑶有什么意外,还请祖母将信件寄往临安都察院,彻查许家父子!”
祖母的双眸瞬间收紧,她能揣摩到这话背后的意思,都察院的作用,是察验百官,许知州任麟洲知州已有五年有余,未见懈怠,怎么云瑶才来不到一年,就有能将许家父子仕途断送的证据?
“是乞巧节的事情?”老太太仔细回想了一番,便察觉到了源头,云瑶没有否认,她矮身跪倒,将书信奉上:“事情未明之前,孙女不敢贸然回禀,但其中牵连深远,甚至内涉党争,信中有证,若明日许家回头是岸,看在两家交好,此信便可销毁,若其执迷不悟,伤我灭口,还请祖母为我呈文君上,以全忠孝!”
云瑶字字如雷,俯身叩首。老太太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看到此等场景,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细想这段时日,云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她如何就能如此笃定许家的过失,又如何能够查询到这许多的证据?
十年寒窗,登榜下任,每一件事都不容易,云瑶所说为真,许家便会有灭顶之灾,此事可怕,所说为假,云家栽害同僚,数代荣光难保不会毁于一旦,此事更为可怕!
“官场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你有什么证据,都不能轻举妄动。”祖母没有接信,沉声警告:“你若真想鱼死网破,搭上的可不是你云瑶一条性命,那是云家的满门荣辱!”
“孙女知道。”云瑶抬起头,望着祖母,神色坚定:“许知州半生家业,荫德子孙,他输不起,所以,必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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