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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格?”

榕英回神,瞥她:“什么事?”

贴身侍女兰月将一壶暖茶奉上,窃笑:“格格近日老是呆呆的出神,是在想什么呀?”

瞅她贼兮兮的笑,榕英手就有点痒痒的,面无表情扯扯嘴角:“我就是在想太子殿下,怎么了。”

兰月嘻嘻一笑,斟上一盏茶递给榕英。

前日,万岁爷颁下了圣旨,册封正白旗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为皇太子胤礽嫡福晋,于明年五月初八日完婚,圣旨现在还在榕英房中好生收着呢。

当日圣旨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总归是石家接住了这个天大的馅儿饼,明年开年便会有宫里的教习嬷嬷前来教她宫中规矩,到时候便是家人都不得轻易见面了。

再说半月前在乾清宫,实在不知道是康熙手劲太大把她拍得灵魂出窍又附了一次身,还是她拥有了一个不停穿穿穿的金手指,总之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自己居然变成了正坐在池塘边喂鱼的瓜尔佳榕英,据她旁敲侧击询问当天伺候的人之后,竟都说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榕英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也不知道她在太子身体里的时候,太子是不是也在她的身体里,这么诡异,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吧,委实让她担惊受怕了好些天,后来见没人找上门才稍稍放下戒心。

指不定人家太子根本没到她身体里头呢。

榕英拍拍胸脯不敢再深想,现在的这个胤礽可不是会因为瓜尔佳氏病重而对她体贴入微的胤礽,若她真露了马脚,别说太子妃当不当得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哦。

不能自乱阵脚,至少暂时还没出问题,真要暴露了她也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啥都不知道,嗯,就这么办。

“走!”榕英拍案而起,花盆底踩得哒哒响,“喂鱼去!”

这一身架势整的跟要去杀鱼似的。

兰月追上去,苦口婆心道:“格格,走慢一点,步伐要不疾不徐,姿态要轻盈。”

她家格格这是中什么邪了,虽说性格与往日无差,可怎么总是人来疯似的来一段粗鲁的举动呢,到时候进了宫在太子爷面前也这样可如何是好。

榕英一听立刻听话的慢下步子,挺直腰杆目视前方,双臂自然垂在腰侧摆动,嘴唇微动,“这样如何?”

严格的“兰嬷嬷”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啧啧道:“马马虎虎吧。”

“给你个机会重新做人。”

“格格貌美如花,仪态端方,奴婢被迷的神魂颠倒了,想必太子爷也如是。”

榕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谦虚道:“哪里哪里,言重了言重了。”

听闻石家出了一位太子嫡福晋,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熟的不熟的都马不停蹄赶来了,虽说现在尚且只是个嫡福晋,可只要瓜尔佳氏不做出什么没脑子的错事,那册封太子妃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种喜事自然谁都想来沾点光,万一入了贵人眼岂不妙哉。

石文炳此前正任职福州将军,接到了闺女赐婚皇太子的消息和复补正白旗汉军都统的旨意,正在赶赴京城的路上,祖父华善又久病不愈,榕英自然更不方便见外客,偌大个家便仅靠着觉罗氏一人张罗,几天下来衣服都宽了,索性直接闭门谢客,左右人心里都是门清的,吃了闭门羹回头就歇了。

“额娘,您快坐下歇息歇息。”承袭了瓜尔佳榕英的记忆,榕英很乐意亲近她。

觉罗氏接过女儿递来的茶,入口微暖,清甜解渴,一身疲乏便松了几分,从兜里掏了把瓜子摆小桌上,招呼:“婴婴别忙活了,陪额娘磕会儿。”

婴婴是她的小字。

“是。”榕英乖巧坐下,分了一半到自己跟前。

母女俩噼里啪啦磕了半天瓜子,喝了半盏茶,觉罗氏叹了口气,看着榕英的目光爱怜又忧愁,道:“咱们石家出了两个额驸了,如今你又要嫁入皇家,且贵为太子妃,额娘实在是担心。”

确实,石家如今已经太过显赫,就像是一张装满了宝藏的麻袋,人人都紧盯着期望它破个洞,然后一拥而上把那个洞扯得更大。

榕英乐呵呵摆手道:“没事,女儿应付得来。”

闻言,觉罗氏默默不语,瞅着榕英的眼神跟瞅村东头二傻子似的,心中连连惋惜,好好一太子要被她们家傻丫糟蹋了。

榕英敏锐:“您想啥呢?”

觉罗氏自知失言,转了话锋道:“明日午后陪额娘去趟普胜寺吧,枫英这几日老生病,还有你阿玛,前些日子要不是他身边的亲信传信回来,他还要瞒着咱们他生了病,再有你祖父他也是,咱们这一大家子的病人可怎么是好,你这嫡亲妹妹还这样小,几个庶弟又才刚开始办差事……唉,只希望你阿玛能早些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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