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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奕说完上句气息稍乱,再不接下句。琼羽跪着忽感有一种凌迟的罪恶:萧云奕这啥意思,难不成他还能把抱我的手剁了?

琼羽自嫁到大梁,逐渐学会了一招本事,那便是难听的话在心里叨叨过把瘾,面上必要谦和示弱,她抱着牌位佯作郁闷道:“殿下既是后悔救臣妾一命,那臣妾只好以死谢罪了。”

“你敢?”萧云奕终于舍得用狭长冷目瞧一眼琼羽:“你的命是羽儿给的,等她回来再死也不迟。”

琼羽心道:大猪蹄子,羽儿不在便用替身慰己,想的时候抱两下,用完就踹去一边,不觉得你过得相思甚苦,反而有种逍遥意味。

她转念又想:不能生气,生气给萧云奕留余地。

她就不该对萧云奕存有幻想,更不该在方才晨起时对他脸红,有这脸红的力气多吃点糕饼它不香吗!

“还有,你别以为本宫好糊弄。”萧云奕幽幽望向盖着黑布的木疙瘩,似乎早就看穿了琼羽的小伎俩:“那日本宫去星月阁你就贼眉鼠眼行为胆怯,今日祠堂还失了羽儿牌位,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自然!”萧云奕出的难题不叫难题,没答上他话的后果那才叫难。琼羽掀开黑布真诚道:“臣妾那日发觉五公主的牌位落了灰裂了纹,便自作主张将它拿去修缮了。”

萧云奕嗤笑道:“本宫怎不知你有这个本事,越修裂纹越大。”

他看都没看就知道这牌位是个假的:“说实话。”

琼羽有些泄气,声如蚊鸣:“我压根没事,若真有牌位那才是有本事。”

萧云奕扬眉道:“什么?”

此事除他俩之外没有第三人知道,黑锅也只能往自己身上背,但琼羽的小脑袋瓜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出点什么:“是臣妾让祠堂将五公主的牌位撤下的。”

不等萧云奕再问,她就一秃噜给他编了个合理解释:“那日臣妾来祠堂见五公主的牌位上落了灰,可臣妾擦拭时一时失手不慎将牌位摔坏了,于是臣妾便让人将公主牌位暂时撤下,等修缮好后再恭恭敬敬地摆上。”

“谁想臣妾寻了不少能工巧匠,没有一人敢往牌位上刻字。他们尚且不敢给活人可牌位,太子殿下您有何必未雨绸缪,替五公主先行一步?”琼羽心中委屈的紧:“您相信五公主还活着,那她便还是活着的。”

除非,她在他心中死了。

萧云奕只听不言,伸出手轻轻抚了那块圣檀牌位,不想让它身上落下一粒尘。

琼羽竟迫切渴望得到萧云奕地答复,她声不能自己地发颤:“而且此事如果让父皇母后知道了,他们又会作何感想。殿下,臣妾说的可对?”

萧云奕答非所问:“一口一个父皇母后,你倒是会讨父皇欢心。”

琼羽一愣:“臣妾不敢。”

他缓缓将牌位揽到自己怀中,平缓道:“今日早朝,父皇可是对你不吝赞赏,你可知是为何?”

琼羽当然是不知道的:“臣妾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想要明示是吧。”萧云奕握着牌位站起,扫过祠堂正厅:“你不是喜欢擦牌位吗,半个时辰之内,全擦干净,也算是对祖上尽孝了。”

这里的牌位少说也有近百尊了,琼羽一噎,她想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并且也无理由反驳:“这是臣妾的本分。”

连文远远望见萧云奕起身了,忙带人来到门前,萧云奕没多看那块伪劣牌位,但也没有表示嫌弃,他将其交给连文,对琼羽道:“没收了,你在这慢慢擦吧。记得,擦一个,便要跪下磕一个头。”

琼羽:“……”

她敢保证,萧云奕绝对要将那块牌位供在凤祥宫!

“太子殿下。”连文非常清楚他不应该在这时候插话,但有要事非要询问萧云奕不可:“您找来的那个画师,作画进展并不顺利。”

萧云奕一听就有些急,琼羽默默旁观,这也萧云奕摔坏脑壳性情转变的后遗症,在外维持的高冷总会被些小事戳破,他不然就哭不然就急,冷艳太子的光环属实离他远去。

而小事的共性,便是和羽儿相关。

连文也没避讳琼羽,他的表情充分彰显了“皇命难为,下人难当”:“那个画师自称,他从前只在宫宴上远远望见过太子妃,啊不是,五公主一眼,只听殿下描述,恐怕难以画得逼真。”

连文又加了一句以防萧云奕不满:“他已是满宫技艺顶好的画师了。”

琼羽大概听出来了个意思:“殿下要给五公主作画?”那不就是给她作画吗?

萧云奕眉头一直锁着,他打量着琼羽,做了个极度不情愿的决定:“你,先随本宫去凤祥宫。”说罢他对祠堂中间躬身一礼,便转身大步离开,也不管琼羽能不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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