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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在宫中不论他的身体如何孱弱,经过太医院多年的调养本该有所好转,可谁都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会在他的药中动手脚。

他知道母亲是怕自己病好了,父皇会真的把皇位传给自己,到了那时,三哥要离开都城去封地她又怎么舍得又怎么能看着登上皇位的人不是自己所爱的儿子。

为了一个孩子而给另一个孩子喝着慢性毒药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他的母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原本他是不知道的,年初出宫立府后有一次宫中带来的药熬完了他便让人按照药方去抓。他喝这药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熟悉味道察觉到药味不对便拿着药方和之前的药渣找到了郎中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身体始终不得好转是因为自己喝的药,比太医院开的药方多了一味北疆的毒草药。

一开始他认为是太子的人在害自己毕竟只有自己一直孱弱才能对他的储君之位没有威胁,可是很快在每一次请安后惠妃说的这句话里,他终于明白过来要害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尽管这么多次了,但他每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都会狠狠地疼一下。

“儿子遵命,现在就去。”

从惠妃处出来,他知道有人暗中观察,便让怀恩去太医院拿了药,自己出了宫,急匆匆往风月阁赶去,原本见九弟,给惠妃请安都能在午时办完,虽说计划有变,但有些事情需得今日交代清楚。

到了风月阁,从后门而入,牡丹还在等她。

“殿下。”

李青奕脱去黑色大氅,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跪地的牡丹说道:“天色这么晚了,你辛苦了。”

“殿下别这么说,能为殿下分忧,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你坐下听吩咐。”李青奕挥手,林瑞立刻拿了一个凳子过来。

牡丹起身坐在凳子上,这才敢抬头看了李青奕,在她心里,能这样面对着李青奕,便是她此生最大的福分。

牡丹原是最低等的洗衣宫女,因一次洗坏了皇后的凤袍要被杖毙。

李青奕心里清楚,这凤袍是被太子动过手脚的,具体要做什么并不知晓,但时机却不对,坏了的凤袍还没穿上皇后的身就被送去了浆洗。

牡丹实在无辜,李青奕便将她偷偷救了出来,放出宫去。

不想年初他出宫立府后,有次来风月阁,竟然看见这宫女成了凤月阁头牌牡丹。

牡丹念着救命之恩,说愿意成为李青奕在坊间的眼线,为李青奕做任何事。

李青奕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每次来风月阁,都会让牡丹为他弹奏歌舞,他不过是想找个安心之处躲个清闲,牡丹却把自己听到的知道的都说给李青奕,渐渐就成了如此。

今日是李青奕第一次让牡丹做眼线之外的事,有些不放心,将事情交代完,嘱咐道:“宴会上一切都会安排妥当,你只需要按我说的跳好你的舞。”

“牡丹遵命!”

李青奕起身走到房门口,又回头看了眼依然好保持着福礼姿势的牡丹。

“你可愿意离开风月阁,我可以为你赎身。”

牡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殿下可是嫌弃了奴婢?”

“当初我救你,并没图你报答。我出宫立府这一年,已经得了你很多报答,够了。此事过后,就该是我欠着你了。我为你赎身,也当做你为我做这件事的报答。”

牡丹一下子就落了泪,跪着挪到李青奕面前,“殿下别让我走。”

“你只需知道,此事对我很重要。经过此事你便再不欠我什么了。”说完,李青奕转身离去。

秦落柔一直昏迷了两天三夜。

清晨,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很久回不过神来。但很快,三公主殿中发生的一切排山倒海一般向她涌来,她记得是四公主救了自己,之后的意识便越来越模糊不清,似乎看见了严易,他穿着一身华服向她奔来,和平日里的样子大不相同。

这一定是她的幻想吧,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在那样的生死关头,迷蒙中最后看到的人会是严易。

转头看了看房间四周,雕刻精致的多宝阁,柳木为框丝绸为面的屏风,轻纱帷幔,窗边的梳妆台比她的大了两倍不止,上面放着四五盒胭脂和各种饰品,每一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她想,这里恐怕是四公主的宫殿。挪动起身,不过一个手肘撑床的动作,就让她疼出了汗来,掀开被子看了一下,她穿着锦缎里衣,伤口处缠着厚厚的白布,似乎有血渗出来。

父亲兄长时常受伤,她见过的血比这多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不过这一处伤,就这么疼,父亲和兄长战死疆场,该有多疼。

“吱呀”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婢女看见她醒了,很是开心的跑过来,“姑娘别乱动,我去请公主过来。”

很快李梦蕊就进来了,跑着到她床边,噘着嘴,很委屈的样子,“秦姑娘,我担心死了,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秦落柔忍住疼,想从床上坐起来给李梦蕊行礼。

“你干什么?”李梦蕊扶住她,“你看,伤口都渗血了,快躺下!”

“公主。”秦落柔双手按住李梦蕊扶着她的臂膀,制止她扶自己躺下。

“公主救了我,小女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实在不该再次叨扰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那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得报恩?”李梦蕊不敢使劲,怕秦落柔更用力地拒绝自己,反而会让伤口渗出更多的血。

“刀山火海,愿为公主。”秦落柔看着李梦蕊的眼睛,说的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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