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妘娇的尖叫声,傅瑢璋疾步往她的房间走去,一把推开了她的门。
就在此时,又一阵闪电,捂着耳朵的她正好抬眼看见了门口的傅瑢璋。
闪电照亮的刹那,银色白光映在了他深沉冰冷的俊颜上。
宛如地狱之门打开后,信步而来的夺命使者。
她整个人怔住了。
惊吓过了度,反而喊都喊不出来了。
傅瑢璋大步流星向案几走了过去,燃亮了灯。
房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漆黑的房内突然亮起,她一时不适应,她慌忙闭上了双眼,往床角缩了锁,抖如被困的小鹿。
“好了,不怕了。”
傅瑢璋见到这般狼狈的她,心下不由得软了软,就连他的声调,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柔了几分。
上辈子,她也是这般,最怕的便是雷声的,雷雨之夜,她可以整宿不睡,还会将屋子点满灯油灯,照得亮如白昼。
此刻的妘娇紧紧捂住耳朵,又闭着双眼,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这时,以卫暝为首的玄龙卫听到了动静,也迅速赶来。
见傅瑢璋已经在,便又退到了门外。
傅瑢璋缓缓向她走去,想伸手抱她,想到她那防备惊慌的模样,袖摆下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只轻轻扫了一眼案几上的青铜三鼎莲花香炉,再看了一眼卫暝。
卫暝立即意会,迅速送来了安神香,上前加到了香炉当中。
“再加。”
她这般模样,怕是一时半会都镇静不下来,他干脆让卫暝下了猛药,助她缓和情绪。
加好了香粉,卫暝便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外头春雷轰鸣,一阵又一阵巨响,仿佛有人拿着巨鞭在天空中疯狂地抽打着,屋内却出奇的静谧。
妘娇依旧不敢睁开眼,捂着耳朵的力道更大了一些,默默承受着这些恐惧。
带有安神镇静作用的炉烟,氤氲而上,弥漫而散。
不知过了多久,妘娇捂着耳朵的力道缓缓松了下来。
傅瑢璋不言不语,只静静看着她。
没人看见他血液里暴躁的因子在暴动,压都压不住。
梦里那些画面,依旧在他眼前闪现,一会是上辈子冰冷僵硬的她,一会是眼前紧绷着身子但有着呼吸的她。
许久,雷雨声渐渐变小,她也整个人软了下来,终于昏睡了过去。
看着她摇摇晃晃而倒的身影,他伸手接住了她,温玉软香的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
直到抱到了那温热而柔软的身子,他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傅瑢璋满脑子都是她自缢的画面,一直被折磨得整个人烦躁不安,唯有此时此刻,抱着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活着的她。
她还活着。
还有温度,有呼吸。
说来也神奇,只这样抱着她,脑海里的那些令他窒息的画面就瞬间消失了。
终于得到安生。
渐渐的,卫暝点的安眠香起了作用,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待傅瑢璋回过神,已感觉到外头天色露出了鱼肚白。
又一次的,他一夜无梦。
睡得出奇的安稳。
他出神地望着怀中人,侧身蜷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软软的。
许是安神香的作用,她呼吸均匀又平和,吐息若兰。
她是真的乖巧,整整一夜,就这么一个姿势,宛若春庭银月,恬淡静和。
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忽而,脑海里闪过她畏惧又防备的眼神,他自嘲地冷笑一声,收了手,轻轻放下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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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娇醒来之时,已日上高空,推开了窗,看到了院落里湿漉漉,这才想起了昨夜被雷惊醒,似乎看到了傅瑢璋。
她心头一慌,急忙转身,环顾了一圈房间,没有发现异常,她拍了拍胸口,松了松口气。
幸好是梦。
她实在是怕他。
听到了她的动静,卫暝就端着早膳过来,“姑娘,用完膳,就要启程了。”
妘娇心头一紧,再抗拒,她也反抗不了,认命似的,僵硬地点了点头,洗漱盥洗,然后,味同嚼蜡一般,用了早膳。
等她上了马车,才发现,不见了傅瑢璋,也没见到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其他人倒是都还在。
之前为了逃跑,她都默默将随行的所有玄龙卫都记了下来,也摸清楚了,卫暝和卫旦是傅瑢璋贴身侍卫,与其他人不同。
两个人都不见了,定是去了哪里了。
即便没有傅瑢璋在,她也逃不掉。
认命似的躺回了靠垫上。
在她满腹狐疑中,马车向京都奔驰而去。
经过两日的路程,终于到了京都,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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