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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府奴役带着盐罐回府,第一时间送到郭棠面前。

“果然罕见!”郭棠惊叹不已。

他又问:“可问清来历?”

郭奴摇摇头,“那行脚商人嚣张至极,一斤卖价六十两,门外多有富绅家仆,奴也不好明问。”

想必问了也不会说。

郭棠眼一眯,“六十两……简直暴利。”

“可不是嘛,公子,这雪盐的确是稀罕物,不如奴再去问问清楚?”

郭棠以指蘸出盐晶,用指腹缓缓摩挲,片刻后笑道:“大盛盐铁官营,此人甚是大胆,竟敢贩卖私盐,可见猖狂。”

郭奴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道:“公子,奴这就带人去捉拿归案!”

很快,行脚商人就被郭府的人秘密掳走,连带他的盐罐子,一同被送往郭府地牢。

郭棠穿着白靴进入牢房,看到被绑在刑架上的行脚商人,道:“你可知贩卖私盐乃重罪!”

行脚商人哭诉道:“大人明鉴!小人未贩私盐哪!”

大盛律法有规定,私自贩卖原盐达一引,方可入罪。

一引盐就是两百斤盐。

民间私下小打小闹的交易,官府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的。

行脚商人总共只有二十斤可卖,远远达不到入罪标准。

郭棠冷笑:“谁知你有没有同伙,你们若分批作案,恐怕早已超过一引。贩卖私盐,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你若交待清楚,或可保你一条贱命!”

行脚商人吓得大叫:“我说!我说!”

他回忆着背后之人的嘱咐,竹筒倒豆子般道:

“是一个人找上我的,他说雪盐制法艰难,手头上又没有更多的原盐,所以每月只能提供五十斤给我。

“他见我路子广,或许能搭上私盐贩子,就说要跟我合作卖雪盐,大家各自分利赚钱。

“大人,我、我一时财迷心窍,又看量也不多,就答应跟他合作,先赚一笔钱再说,我真的没有贩卖私盐啊!”

行脚商人满头大汗,心中极为恐惧。

一开始那人同他说会有牢狱之灾,他还不信,毕竟他卖的盐量根本就微不足道。

如今身处黑暗的刑房,他已经吓得尿了一回裤子,心里发誓再也不干这回事了。

他的话郭棠信了。

那雪盐晶莹透白,实非凡品,定然不是朝夕就能制出来的。眼前这人粗鄙无知,怎么也不像是制盐之人。

想到雪盐背后的巨利,郭棠就忍不住心动。

那可是比贩卖私盐还要赚钱!

那些捧着钱去买雪盐的富绅,看重的也并非一斤两斤的雪盐,而是雪盐背后的制盐之人。

泼天的暴利摆在眼前,是个人都会心脏狂跳。

郭棠自然不能免俗,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天然优势。

庆州府出产海盐,他爹是知府,源源不断弄出原盐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沉思半晌,低声道:“你若能帮我找出背后之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行脚商人连连点头。

他被人蒙上眼睛,秘密带回鸿福客栈,依照郭棠的吩咐,联系之前提供雪盐的人。

郭棠派人秘密监视。

行脚商人跟他解释:“小的没法主动联系他,他说等小人手头的雪盐卖完,他自然会来见我。”

郭棠闻言,便让他如常卖盐,着人查探客栈是否有可疑人物。

然而,行脚商人卖完盐,足足过去一天一夜,他们都没瞅见半个可疑人影。

遂又等了一天一夜。

就在郭棠不耐烦的时候,客栈传来消息,说是行脚商人早上起来,发现桌上多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个叉。

郭棠忽觉寒意丛生。

对方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却连一点线索都摸不着,这太令人胆寒了。

字条是谁写的,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他的人一概不知。

郭奴小心翼翼问:“公子,还要继续查吗?”

郭棠攥紧字条,恨恨道:“如此躲躲藏藏,定是心中有鬼!”

他一定要揪出此人!

但没过多久,又一个小贩拿出了雪盐来卖。

很显然,背后之人已经放弃行脚商人这条线了。

郭棠屡次失利,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作乱,简直怒不可遏,继续派人秘密监视另一小贩。

结果如旧。

郭棠暴跳如雷,他可是知府之子,这庆州城里怎能存在他都逮不到的人!

身边奴仆适时劝道:“公子,对方行事鬼祟,不敢跟您正面对上,想必是惧怕您的身份。但一直这样下去,咱也寻不到制盐之法,不如向对方表示合作的诚意。您是知府公子,对方如果不想继续偷摸行事,肯定愿意与您结盟。”

郭棠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气不过。

“公子息怒,等合作之后,咱们再揪住对方的尾巴,届时岂不是想如何便如何。”

郭棠瞥他一眼,点点头,“此事交由你去办。”

在郭公子的怒火高压下,郭府奴仆办事效率陡升,没过多久便与对方搭上话。

虽然只是用字条互通消息。

对方说:“郭公子想要合作,必须拿出诚意。”

郭棠回:“什么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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