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里跟了一会儿后,前边黑影忽然往左拐了出去。
加隆让过地上的一滩积水,跟过去放轻脚步。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弄清楚那天他杀的人的底细情况,对方有没有能力查到他的身份,这时候已经不只是关系潜能点的问题了,而是最主要的自身和家庭安全问题。
拐到一条脏兮兮的更狭窄巷道里,巷子上方的楼上隐约传来男人打骂女人的声音。整个巷子里弥漫着一股食物残渣发酵变臭的难闻气味。
前边跟着的那人正蹲在一个圆筒垃圾桶边,伸手在里面掏着什么。边上还瘫着两个流浪汉正睡得正香。
加隆悄悄站在巷口边,借着楼上洒下来的一点点灯光往里看。
那人从垃圾桶里东翻西翻,居然不多时的翻出一个黑色皮包,从里面摸了摸,拿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将钥匙揣上,他左右看了看,随即往前边继续前进。
加隆在那人看的时候赶紧缩回头,躲在拐角墙边,听着那人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重新慢慢探出头。
毫无声息间,刚刚探出头的一瞬间,加隆只感觉腰部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扎了自己一下。
他条件反射般右手肘往后砸去。
嘭!
一个人闷哼一声,被砸了一个踉跄,转身想跑,但没跑出几步便歪歪倒倒的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没爬起来。
加隆心脏砰砰直跳,但是毕竟是第二次和人实际打斗,加上杀人后的心理变化,和第一次完全不同了,不是那么慌乱紧张。
他强压下心里的一丝惊乱,深呼吸了几下,看了看自己被扎的腰部,那儿的衣服多了一个小缝,显然是被匕首之类的东西刺穿的。皮肤倒是没受伤。
“要不是我有爆裂拳法防身,身体硬度堪比硬气功。这一刀下去正常人肯定死定了。”加隆看了下刀口位置,正好是肾脏部位,顿时心里一阵冷汗。
走到地上那人身边,那人右手上握着一把黑色匕首,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像是很久没洗过了,完全就是个街上很普通的流浪汉打扮。
“你们猖狂不了多久了,詹姆斯大人会为我报仇的!”这个男子低声阴笑了几下,绿色的小眼睛死盯着加隆,嘴角隐隐溢出一丝鲜血,然后头一歪,直接一命呜呼。嘴角溢出的血水居然隐隐有些发黑,显然是毒药。
加隆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这人居然就自杀了。蹲下身检查了下心跳和呼吸,确实已经死透了。
他只感觉自己似乎卷入了两个势力之间的争斗追杀,这家伙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敌对势力的成员,居然为了防止自己泄露情报,二话不说直接服毒自杀。
这种死士一般的严酷性让加隆一时间心里发寒。
“应该不是专门来跟踪我的,前面那家伙肯定是过来专门取东西的,而这家伙,可能是他发觉我跟踪后派来灭口的人。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组织的探子看来我暴露的可能性不大。”推断了下具体情况,加隆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显然他那天晚上的失手杀人是被当做成另外一方的出手了。
“难怪我一拦车,那人就果断叫人杀了我,明显是刚好凑到关键时刻被人误会了”
加隆分析了下情况,越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声响,流浪汉睡觉发出的呼噜声和上边楼上的吵架声还在不断传来。不时还能听到一声声野猫的叫春声。
加隆弯腰检查了下杀手身上,从他上衣内部的口袋里找出了一枚黑金色相间的金币。没有多看,他拿着金币揣上,沿着原路迅速离开。
趁人少时,从巷子里慢慢走出来,一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加隆直接在市区里绕来绕去,转了很多圈,直到市里的大钟楼铛铛铛的敲起报时钟,才小跑着朝家里赶去。
喀砰。
加隆关上家门,换了拖鞋走进客厅。
客厅里亮着油灯,父亲隆巴尔艾森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身上穿着黑色睡衣,眉头微蹙。
艾森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乱糟糟的黑紫色头发,满脸的络腮胡白了大片,看上去就像是个很有激情的足球教练大叔。
看到加隆回来,他抬起胖胖的脸冲儿子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妈呢?”加隆一脸自然的脱下外边的外套挂在门边衣架上。
“难得有一天的假期,去对面楼上可蒂尼夫人家里喝咖啡去了。”艾森随口回答。“你也是钟楼都报点了才回来,以后别在外边玩太久,太晚了外面很危险。最近市里又出了好多起人命案,都是在人少的地方发生的。你要记得别去人少的位置。”
“这个我知道。听同学说了。”加隆点点头。
“特别是你,经常跑步活动就喜欢去人少的地方。”
“哦。”
“动作轻点,你妹妹才睡下,明天还要参加比赛前预备练习。”父亲艾森放下报纸,喝光桌上的咖啡,“你回来了我也睡了,别等你妈,她估计要玩到很晚才回来。”
“知道了。”加隆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自己拿杯子喝了杯水,看着父亲进了卧室关上门。又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关灯的声音,他才起身赶紧洗漱后关掉客厅的灯,进了自己卧室。
坐到书桌边,拧开台灯,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衣兜里取出那枚黑色金币,在灯光下仔细查看。
金币只有核桃大小,和硬币差不多厚,正面刻着一艘双桅大帆船,两个巨大的帆被风吹得鼓起。船的上方还刻着一条盘蛇,张着嘴似乎要撕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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