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牛鑫,那个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挖了眼球的男孩。
我出生在一个不算大的筒子楼里,楼下曾经有好大的一株广玉兰,长得好快,记事的时候也就是碗口的大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没法抱住它的树干。
后来在这棵树下搭了一个车棚,专门给我们楼里的人放自行车。它原本长得很快的树干,被棚顶围了起来,每次我从楼上阳台的缝隙望下去,都觉得它好难受,再也不能那样自由自在地成长了。
我的爸爸妈妈很忙,每天进进出出,连烧饭做菜都和打仗一样。
如果我有机会长大,成家立业,或许能体会到他们的辛苦。
可惜我再也不能。
我只记得母亲一直盘起的长发,总是凌乱着,似乎怎么也梳不整齐。
每个季节,她好像永远都只有一件衣服。
春天和秋天,是那黄色的套头毛线衫。
夏天是淡蓝色的的确良。
冬天,只不过是那黄色的套头衫外加一件灰色的棉外套。
尽管这样,我一直都觉得她很美。
然而,也就是这样而已了。
她的美,只能远远看着。
我想不起她的好,对不起妈妈,我想不起你的好。
我只记得你在和爸爸吵架之后的余怒未消。
只记得,在母亲节那天,我悄悄买了礼物给你,你质问我,为什么花钱。
是的,钱。
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送什么给你,送什么好呢?不花钱的不值钱,花了钱的,成了乱花钱。
那么辛苦的生活,那些柴米油盐,让你记不起爱了。
你总是和我算着一笔账,为了我,你牺牲了多少,所以我要用我的顺从来报答。
但是,我是个男孩,和楼下的树一样,想要自由的生长。
你可以说我不乖了,可以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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