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头的女子面容苍白,左额角处还有一处明显的烫疤,生生让原本绝美的一张面容大打折扣。
兰时君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咳得胸口闷疼,喉头微甜。
“我不想怎么。呵!你莫不是……还当我是皇宫里的娘娘呢……”
“我如今这副鬼样子,又能拿你怎样?”
声音是沙哑的,一说话就扯得嗓子疼。
当年拿一把大火烧毁她的一把金玉似的嗓子,却没有烧死她这个人。
老天待她兰时君不薄,让她捡了一条命,还生下了一个麟儿。
只是她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让旁人一起遭罪呢?
“阿瑶,你走吧,别管我们了。”
闻言,阿瑶冷笑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走了,你和九刀两个病秧子能养活得了小千鹤?”
“能。”
能个屁的能!
“兰时君,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得看着你活到头。你现在若是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用不着你三番五次地赶,我自己会离开。”
言罢,她便又端起那碗鸡丝粥开始投喂,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兰时君却没有再躲了。
一年前阿瑶从被大火中救出怀胎数月的兰时君,带着她一路逃出离都,辗转数城避难。
一开始只是可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便一时心软将人救了下来,并且劳心劳神请大夫,寻找孩子亲爹的下落,没想到这闲事一管就管了一年多。
阿瑶伺候着兰时君吃了一碗粥,又陪着她看了一会儿书,就出去了。
正好九刀也喂完了千鹤,刚把孩子哄睡着抱回了屋。
九刀这一年清减了不少,当初除那毒的时候废了他的一身武功,也去了半条命,现在能好么泱泱的地站在这里,还得多亏了阿瑶。
“阿瑶,我们谈谈。”
九刀招呼着阿瑶坐在石桌旁,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阿瑶接过茶喝了一口,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
“如果是赶我走的话,就不用说了。”
“呵!不赶你走。”
九刀失笑,手指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丝毫不介意女子的冷脸。
有什么好介意的,他们一家三口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两个手不能提的病秧子,这一年来全靠着她一个人照拂,她是他们一家人的恩人啊。
“阿瑶,我听阿君说,你之前在宫里的时候,有一个相好的侍卫。你不准备去找他吗?”
“没什么好找的。”
阿瑶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这个人一贯冷情,做什么事都随心,女子该有的温柔,奴才该有的温顺,属下该有的忠诚,在她这儿都没有什么概念。
可是唯独林飞,是她唯一的软肋。但是自从他心甘情愿为元如玉卖命开始,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元如玉那个女人,她不喜欢。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这一句话,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迷茫。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心里还有自己。
“行了,先走了。”
九刀看着她起身走出院子,想到某人之前的嘱咐,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喝了起来。
林兄啊,在下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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