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老人对面的一个妇人也惊慌失措的站起身。
“他好像是噎到了。”妇人还算沉着。
杨师听到这,赶快站到老人背后用力一提一顿,卡住老人嗓子的东西一下子颠了出来。老人的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众人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妇人还挺感激,没趁势发飙。
“谢谢你年轻人。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没想到搞成这个样子。”妇人向杨师道谢,回过头埋怨老伴。“你说你吃那么急干什么?”
老头不好意思的喝了口水,向杨师说“小伙子你救了我一命。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杨师看看吴老板,然后低头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罪魁祸首汤圆。
“您二位太客气了。让二位受了这么大惊吓实在是我们的失误,您不责怪我们我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杨师得体的说。
“这单给您二位免了,实在太对不起了。”吴老板适时的站出来善后。一顿饭差点吃出人命,老人的结婚纪念日就此泡汤。临走的时候,老头还不忘拍拍杨师的肩膀,“小伙子,真的谢谢你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基本上客人都走光了。吴老板也觉得没啥心情再营业了。提前关板下班。临走还特意表扬了杨师两句,要没有杨师的急救估计老人非嗝屁在这不可。做买卖最怕的两件事,一个是着火,另一个就是出人命,真有个好歹,老吴这身价还经不起一个官司折腾的。杨师也提醒老吴弄个“就餐须知”放在桌上,老吴不住的点头。
“杨师你怎么往那边走啊?”几个人除了餐馆门,丁一问。
“哦,今天下班早,我去维斯特街一趟。”
“去那干嘛啊?”
“没事,一点私事,呵呵”
“不是认识了哪个了吧?”一个男留学生问。
“靠!”杨师比了个中指“管你鸟事。”
丁一没再说话,和几个留学生一起回学校了。杨师也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不过如果杨师后背有眼睛的话,会发现丁一回头望了他好几眼。
维斯特街区有一家公立医院,杨师熟门熟路的拐到三楼的一个病房里。一个老人正在病床上躺着。杨师手里拎着一桶从餐馆顺出来的鸡汤。
老头几天前摔了一跤,正好被杨师遇到。杨师在比利时做了回活雷锋,把老人背上了救护车,一路送进了医院。大夫检查了一下没啥大碍,但需要住院几天。今天就是老人出院的日子。
“大叔,我是杨师。还记得吗?”
“背我来的就是你吧?”
“是我。“
老人没有要感谢的意思,沉默不语,病房一下子静了下来。
“今天是您出院的日子,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杨师别别扭扭的没话找话。
还是沉默
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巴利埃先生。医生说您可以出院了。有没有您的家人可以通知他们来接您的。”
“没有。”
“”小护士也无语了。“这位先生,是您送这位巴利埃先生来的吧,我还记得您。能不能麻烦您送巴利埃先生回家呢?”小护士把头转向了杨师。看来雷锋得做到底了。杨师看看老巴利埃,点点头。
“那请您留下您的住址和电话,我们也要保证患者的安全。”小护士想的挺周到。杨师留了电话和地址,扶着老人出了医院。
老人的家在约克巷,那里是瓦勒海姆比较老的街区。杨师在老人的指引下拐进一个破败的公寓楼里,打开房门。推开屋门,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木质地板的腐坏味道,初夏的晚上房间里显得有些闷热。
“恩,坐吧。”老头挣开杨师的搀扶。
“不介意的话我帮您打扫一下?”杨师看着屋里的景象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人抬眼看了杨师一眼,说了句“随便你”便坐到椅子里望向窗外。
这个老头有点怪,杨师心想。房间乱七八糟摆着吃剩的食物包装、没洗的盘子和各种杂物。因为几天没人住的关系,家具上落了一层浮灰。杨师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既然要打扫那就打扫的彻底一点。老人还是定定的望向窗外,仿佛是在回忆什么。杨师则开始了清洁的工作。厨房,浴室,壁橱,床下。杨师的拖把吸尘器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一个满是灰尘的盒子从床下露了出来,盒子里装着一双球鞋,一个奖杯和几块奖牌。
“不要碰那些东西!谁让你碰那些东西的!谁让你打扫房间的,该死,离开这!离开这!”杨师的背后传来老人的咆哮。还没等杨师明白过来,老人已经提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房间里用力的扔了出去,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杨师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悄悄的走了。门的另一边,老人扶着椅子跪到地上,望着盒子里的奖杯和球鞋,一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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