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先生大概是有些近视眼，这时代又没有眼睛，所以是贴在纸上看的。
看得挺认真。
“字写得不错，很漂亮。”这是樊先生的第一句评价。
“但……是你写的么？咋感觉这是女人的字迹呢？”这是第二句话。
正襟危坐的江木微欠了欠身，笑道：“内容为王，请先生关注内容。”
樊先生便重新把目光放回到纸上。
看了一页又一页。
很长时间——估摸着看了得有个把小时，两万多字的稿子翻来覆去地看，才最终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木。
“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不瞒你说，你这种投稿连载的模式，我们莫说搞，连想都未曾想过。但很新颖，客观地说，确实很新颖很别致，就跟你写得这个故事一样，新颖别致到前无古人。所以我是愿意考虑尝试尝试的。”
“那就好。”江木继续正襟危坐着，想了想后，小心翼翼地微笑道：“以您之见，该是什么价格呢？”
“价格……”樊先生看了江木一眼，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沉默好一会后扬眉道：“你每天能写多少？”
“每天四千字出头，分为两个章节。”
“可是你之前说每天只发一个章节？”
“是啊，每天得留一个章节作为存稿，毕竟总归有因事写不了的时候，那时就得拿存稿顶上。”
“这样啊……”
樊先生再次沉默了一会。
“每个章节二十钱，如何？”
江木愣住了。
“二十钱？”他指着自己的稿子，失声笑道：“在先生您眼里，一个章节只值二十钱？”
“要不然呢！”方才还算和蔼的樊先生陡然变了脸色，冷冷的。“算你二十钱已经是看在这倚天云鸿记确实合我胃口的面子上给的，否则一百钱都别想！”
“……”
二十钱一百钱……
江木一脸的困惑。
发生了啥？
这意思是……难道是……
我的天，倒给钱！？
我绞尽脑汁写的稿子，不仅拿不到稿费，还得倒贴钱？
真是……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哭笑不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听错！”樊先生板着脸眯着眼，一脸理所应当地说着。
“……当然是该你给我们钱。因为平台是我们的，没有我们，你拿什么出名？年轻人，别想着什么好事都占了，我们没你的稿子仍是受追捧的平江报，你的稿子要没我们，算个啥？是你有求于我们，而不是我们有求于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就这脑子也能写东西？”
江木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气呼呼地一把夺过稿子。
“长见识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打扰，就当小子我没来过。”
说完他转身便走。
樊先生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江木是吧？江小子，如果你手头实在困难呢，我可以考虑不收你钱，但想我们给你钱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不差内容，这是我的底线。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平江城小报这一行，只要我一句话，没人敢收你的稿子，就算出钱也办不到。不信可以去试试看。只是一旦你走出这个门，再回头可就没这条件了。”
江木停了脚步回过身，摇着手指认真道：“我不管你多会打算盘，反正在我这里，想逼我免费给你们写是不可能的，下辈子都不可能。咱们走着瞧，我还真不信，没你樊屠户便吃不了带毛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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